陳飛虎眼神一凝,倏然起身看向山下。
不只是他,眾人盡皆如此,目光轉望而去,只見一道身影沉步而來,踏著那青石山階,直上這鐵掌中峰。
“是他?”
“武狂徒?”
“一人而來?”
眾人眼神一凝,驚疑不定,竊語聲聲。
山上眾人如此,山下更不用說,那人龍行虎步,似有煞氣隨身,佈防的鐵掌幫眾與各派弟子陣陣膽寒,不由自主的退散開來,任他踏上山頂。
至此,他之面容方見清晰,仍是如當年一般,一襲黑衣獵獵,雙眼冷射寒星,兩眉橫斂殺機,讓人不由膽寒。
“這……!”
見此一幕,眾人更是心驚,陳飛虎更是不留痕跡的退縮腳步。
他就是武狂徒,二十年前的武狂徒?
為何還是一副青年模樣,難道這二十餘載的光陰,在他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長春不老,這等表現……
陳飛虎陣陣心驚,其餘人等更是膽寒,一時不知如何做聲。
來人也不理會,提著一個包袱,步入校場之中,隨後冷然做聲:“還不現身嗎?”
“砰砰砰!”
話音方落,便聽一連串爆碎聲響,竟是放置在校場周邊的幾十個木箱齊齊炸裂,內中翻出道道身影,落入場內瞬成圍勢,竟是幾十名真氣有成,雄渾練就的一流高手。
隨後又見破空聲響,一道道身影自山中飛縱而來,似有凌空踏虛之能,轉眼也落入場中。
“這是……”
“罡氣宗師?”
眾人凝目望去,卻見入場之人,皆盡藏頭露尾,要麼頭戴斗笠,要麼面覆黑巾,根本不知是何方神聖,唯有罡氣隱現,展露驚人實力。
“狂徒,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
一人白髮蓬亂,又以黑巾覆面,不知身份如何,只得兩眼殺機,洶洶逼向來人。
但來人卻不做理會,只道一聲:“放人吧!”
“嗯!?”
這般姿態,看得眾人眼神一凝,一時不知如何接聲。
最終,還是一名頭戴斗笠的蓑衣客,轉向那白髮蒙面之人:“放人!”
白髮蒙面之人卻不應聲,只將冷然目光一轉,投向後方的陳飛虎。
陳飛虎眼神一凝,似有會意,就要動作。
卻不想……
來人將手中包袱一抖,便見道道黑影飛灑而出,落在地上一陣翻滾,竟是十幾顆人頭首級。
“這……!?”
眾人凝目一望,頓時驚怒失聲。
“煌兒?”
“三弟?”
“滄溟!”
看著那一顆顆首級,不少蒙面之人驚叫失聲,目眥欲裂。
那白髮蒙面者也在其中,兩眼通紅的望著一顆首級,隨後猛然抬頭:“你膽敢殺害我兒?!”
“不止!”
來人冷聲回應:“再不放人,你全家上下二十八口,都要與你雷三覺一同上路。”
“啊!!!”
冷聲話語,逼命威脅,好似利劍直刺要害,白髮蒙面之人怒嘯一聲,無匹罡氣震碎面巾,露出一張暴怒扭曲,宛若兇獸的面孔。
“這……!?”
“雷三覺?”
“丐幫的三絕神丐?”
“竟然是他?”
見他自爆面目,周邊之人也是一陣錯愕。
他卻渾然不顧,直接轉過頭來,看向不知所措的陳飛虎,咬牙切齒的逼出兩字:“放人!!”
陳飛虎聽此,也乍醒過來,趕忙下令讓幫眾放人。
雷三覺這才回過頭來,兩眼死死的盯著瀋河,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不止是他,十幾名罡氣宗師,小半都是這般眼神,餘者也皆盡沉默。
局面一時僵持,氣氛更是詭異,大半人不知所措,唯有鐵掌幫弟子動作飛快,轉眼便將捆綁在木柱上的百餘名女子全數解開。
“送下山去!”
“是是是!”
一聲話語,無須雷三覺重複施令,一眾鐵掌幫弟子便忙不迭的點頭,扶起那些女子便向山下而去。
不止鐵掌幫,其餘幫派之人見勢不對,也都作鳥獸散,轉眼便走了大半,獨留下那十幾名罡氣宗師與一眾真氣高手。
瀋河望著這幹人:“還要藏頭露尾到幾時?”
“……”
“……”
“……”
聽此一言,眾人皆默,不知如何對答。
“阿彌陀佛!”
最終還是佛號誦起,一名罡氣宗師揭下斗笠,露出戒疤滿點的顱頂與慈善祥和的面容,竟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施主當真手眼通天!”
“少林方正!”
瀋河冷眼看他:“偽佛邪道,果真藏汙納垢!”
“阿彌陀佛!”
如此誅心之言,方正卻渾不在意,雙手合十平靜說道:“佛有菩薩低眉,亦有金剛怒目,閣下這般攪亂江湖,為禍武林,看似為公求正,實則已成妖邪,只會令天下危亡,蒼生受難,貧僧無奈,只得動起刀兵,若是施主若回頭是岸,不再行那邪魔禍世之舉,貧僧願以性命,還這罪孽因果!”
“哈!”
瀋河聽此,頓時聲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正是有太多你們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渾濁的世道,當殺,當殺呀!”
說罷,拳掌一握,不再多言。
“齊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