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英巷,盛府。
馬車剛在門前停穩,盛紘便撩起官袍下襬,三步並作兩步往裡衝,直奔壽安堂而去。
恰好王若弗這會兒正在壽安堂和老太太說起長柏今年參加秋闈一事、
見盛紘來,王若弗眉飛色舞,滿面紅光道:“官人回來的剛好!”
“我昨兒剛去問莊學究,他說以長柏平日所作文章的火候來看,今年秋闈十有八九能中呢!”
盛紘聽到此話,心裡自然是高興。
畢竟當初趙晗參加春闈時,他就曾去詢問莊學究。
果不其然,中了個探花郎回來。
“長柏四歲啟蒙,這些年來,晨起讀書,夜半方歇,便是年節也不曾懈怠一日。”
“若這樣的孩子都不能中榜,那才叫沒天理了。”老太太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撥弄著佛珠。
“是啊!母親!”王若弗點頭如搗蒜。
心中暗暗祈禱著:最好讓林棲閣那小兔崽子名落孫山!
直到盛紘在椅子上坐下,王若弗這才發現他連官服都沒換。
不由蹙了蹙眉頭道:“官人就算來給母親請安,也不用這般火急火燎的吧。”
說著就要喚女使去取常服,卻被盛紘抬手止住:“不必了,等華兒回來再說。”
“華兒?”
“這是又出什麼事兒了?”王若弗伸長脖子,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老太太上下打量盛紘一眼,雙眸微眯,淡淡道:“我瞧著多半是好事兒,否則你家官人不會在這裡氣定神閒的喝起茶來。”
盛紘乾乾笑了兩聲,暗暗覺得自己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太太的眼睛。
不過一炷香時辰,華蘭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她柳眉微蹙,因著急趕路,雙頰微微有些泛紅。
一見到盛紘便迫不及待問道:“爹爹,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著急叫我回來?”
盛紘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笑道:“急什麼?為父不過是想讓你第一個知道罷了。”
“晗哥兒在西北立了大功,與西夏首戰告捷,官家今日在朝堂當眾褒獎。”
“我看,待他回來後,定有重賞!”
聽到此話,華蘭心頭一顫,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激動之下,她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
老太太伸手將華蘭拉至自己身側坐下,滿眼含笑的看著她。
王若弗更是激動的合不攏嘴,掰著手指頭道:“官人!”
“晗哥兒的官階豈不是都要在你之上了?”
盛紘捋著鬍鬚,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這是必然,我大周多少年沒在西夏手中討到這樣的便宜了。”
“依我看,單是這首戰之功,至少也要連升兩階。”
“嘖嘖嘖,前途不可限量啊,想我在他這個年紀,還在那等偏遠之處苦熬資歷呢。”
王若弗雙手搭在椅子上,此刻,她對這個女婿滿意極了!
暗暗決定等會兒便修書一封送往潤州,讓母親和哥哥跟著一起高興高興。
就在這時,華蘭開口道:“祖母,母親,我今日回來,也有件喜事想要告訴你們。”
“哦?什麼喜事?”盛紘眉頭一挑,率先問道。
華蘭垂眸淺笑,纖纖玉手輕輕撫在小腹上,臉上隨之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不等她開口,老太太和王若弗心中便已然明瞭。
“哎呦,雙喜臨門啊!”
“我前幾日還在唸叨,你和晗哥兒都成婚這麼久,怎麼還沒動靜。”
王若弗捂著心口,長舒一口氣,堆在心頭的一件大事隨之落下。
在她看來,若是讓淑蘭搶先生下庶子,那華蘭和自家女兒的顏面便將全部一掃而空。
“華兒,晗哥兒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你把後宅的事情放放,暫且交給淑蘭去打理,安心養胎為上,萬不能出一丁點岔子。”老太太拉著淑蘭的手,不停的叮囑起來。
華蘭眉眼彎彎,淺笑道:“祖母放心,這些我都明白。”
“淑蘭妹妹很是懂事,自打入府後,每日晨昏定省從未間斷,待下人也寬厚。”
“家事交給她打理,我放心的很。”
王若弗聞言,眼風斜斜往盛紘身上一掃,陰陽怪氣道:“這才叫嫡庶正邪分明。”
“誰家大娘子做成我這樣,誰家妾室做到林氏那份上。”
盛紘抬眼看她一眼,自覺有些心虛,輕咳兩聲轉移話題道:“雙喜臨門的日子,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華兒今兒就留在家中用午膳吧,吩咐小廚房去做幾樣時興的菜餚。”
“好,謝爹爹!”華蘭垂眸一笑。
皇城腳下,兗王府。
“首戰告捷,呵呵……”兗王冷笑連連,“濮州兵馬準備的如何了?”
堂內下屬拱手道:“焦豐前日遣人來報,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待王爺的號令。”
兗王聞言,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沉聲道:“榮家倒還算識相,從龍之功,豈是扶持個來路不明的皇子能比的。”
一旁邱政適時開口。
“榮妃怕是也知道自己父親和兄弟的能耐,新帝登基,他榮家在朝中能有什麼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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