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盛紘,趙晗忙後退半步,拱了拱手:“岳丈大人。”
盛紘捋須微笑,低聲道:“今日你初次上朝,需處處小心。”
“切莫讓御史臺的言官抓到錯漏之處,尤其這朝笏定要拿穩了。”
趙晗點頭道:“小婿明白。”
不多時,百官們按照官階列成兩行,手持朝笏,踏著青石御道,穿過重重宮門,直奔垂拱殿而去。
以趙晗目前的官階,自然是站在文官最末端。
看著最前方身著紫袍,手持玉笏的朝中重臣們,眼下不禁閃過一抹羨慕。
垂拱殿,百官禮畢後,官家端坐在龍椅上,一身赭黃色龍袍,莊重中透著威嚴。
“官家這面色,倒是一日比一日康健了。”
“是啊,不知是哪位御醫調理的,當真是妙手回春。”
“……”
站在趙晗前頭的幾名五品官們竊竊私語著。
接連的喪子之痛,使得眼前這位官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可近半月來,他們上朝時竟發覺官家的面色紅潤,就連眉宇間的鬱結之氣也消散了不少。
龍椅上,趙禎強壓下心頭的喜悅,面上仍舊保持著官家應有的威儀。
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穿過滿殿朱紫,看向位於最遠處的趙晗。
片刻後,他收回思緒,按例聽取各路大臣的奏報。
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近辰時。
就在趙禎準備宣佈退朝時,禮部尚書韓章高聲道:“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聽到韓章的聲音,趙禎不由擰了擰眉頭,“時辰不早了,你不要橫生枝節。”
“若是內帷之事,可來文華殿說與朕聽。”
吏部尚書薛溥,手持玉笏,開口道:“陛下,老臣數次求見陛下於文華殿。”
“陛下不是與老臣談古,就是與老臣論畫,臣和韓大人今日是顧不得體面了。”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老臣懇請陛下,早日過繼宗室子。”
此話一出,滿殿皆寂。
趙禎一改往日那般直接發火斥責,只是沉眸直勾勾的看著他二人,
這樣的話,他這些年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陛下,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實乃動搖國本之舉。”
“為了大周江山,老臣今日不得不冒死進言,懇請陛下過繼宗室,考問品德!”
說罷,韓章雙手高舉朝笏,重重跪地叩首。
殿內文武百官們見狀,也紛紛跪地。
其中不乏一些保持中立,對儲君之事不甚關心的大臣。
畢竟在這種關頭,若仍作壁上觀,很容易招人記恨上。
趙禎只淡淡道:“諸卿雖懷忠諫之心,然《春秋》有云“大夫無遂事”,爾等今日這是要逼宮嗎?”
“臣不敢!”韓章與薛溥二人異口同聲道。
“罷了罷了,二位卿家都是飽學之士,朕不與你們爭辯。”眼下已有親子,趙禎心中自是底氣十足,冷笑一聲後,直接把問題拋給他們。
“諸卿覺得朕該過繼哪位宗室子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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