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竊竊私語中,趙晗扯過郎中肩上的藥箱,在明蘭帶領下,拽著他直奔衛小娘的院子。
“慢點,慢點,我都六十有八的年紀了,這把老骨頭就快要散架了。”
趙晗邊走邊道:“府裡小娘難產多時,人命關天,實在是十萬火急,望郎中見諒。”
郎中聞言神色一凜,花白的鬍鬚在風中凌亂,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珠。
“既如此,那……那還是快帶路吧。”
說罷,竟還主動加快步伐。
衛小娘廂房外,小桃紅著眼睛巴巴坐在石階上,纖瘦的肩膀微微顫抖,顯然剛剛哭過一場。
聽著屋內時不時傳來淒厲的呻吟聲,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掉。
“六姑娘到底去哪了?我問你話呢!”周雪娘拽著小桃的胳膊,咬牙切齒的問。
小桃嚇的渾身發抖,正當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時,
只見明蘭飛奔著向她跑來,身後還跟著趙晗和一名氣喘吁吁的老郎中。
手持團扇的林噙霜和周雪娘相視一眼後,二人心中頓覺不妙。
“大姑爺,這可是女眷內宅,你怎能不經通傳,就帶著外人過來,有違禮數啊。”
林噙霜蹙著柳眉,嬌柔的聲音中帶有幾分責怪。
趙晗上前一步,眸光緊盯著林噙霜,正聲道:“這是益壽堂的孔郎中,林小娘可要瞧好了。”
“原來是孔郎中,六丫頭你也真是的,偷跑出去也不說一聲。”
“要請郎中來你告訴我一聲不好了,哪裡需要勞煩大姑爺。”
“你爹爹回來知道定是要責罰你不懂事。”
林噙霜用團扇掩住微微變色的面容,嘴上說著溫柔的體貼話,心裡卻暗恨不已。
“還有糕餅嗎?小娘就要沒力氣了!”屋裡傳出綠蘿的聲音。
孔郎中扭頭看趙晗一眼,急切道:“產婦一旦沒力可就危險了,快讓我進去瞧瞧。”
有趙晗在這裡,林噙霜不敢阻攔,她指尖死死掐著團扇的竹骨。
“孔郎中進去吧,老天保佑,衛妹妹定要平安分娩,為盛家綿延子嗣。”
郎中進屋,見衛小娘臉色慘白如紙,氣若游絲地躺在床榻上,身下褥子已被鮮血浸透,只有幾個年輕女使手忙腳亂地伺候著。
“怎麼連個穩婆都沒有……這可……”
小蝶手中拿著面巾憤憤道:“穩婆喝醉的喝醉,回家的回家,還有一個竟突然失蹤不見了。”
“郎中有事只管吩咐我來做!”
孔郎中上下打量她一眼,輕嘆一聲後,便撩起衣袖上前診脈。
指尖才搭上衛小娘腕間,臉色頓時一沉,急急開啟藥箱取出銀針。
“胎兒偏大,難怪會生不下來。”
“好歹是揚州有頭有臉的人家,難道竟沒有郎中告訴這位小娘嗎?”
孔郎中說話間,根本不敢停下手中的動作。
小蝶抿了抿唇,自打趙晗提醒過,她的確暗中找郎中問過,郎中也如實告訴她衛小娘腹中胎兒有些偏大。
只是這段時日裡,滋補的飯食如流水般送來,一日都不曾漏過。
每到用膳時朱樓便過來盯著。
衛小娘若是不吃,林噙霜便在盛紘面前吹耳邊風,說她不知好歹,辜負自己一般心意。
盛紘好幾次過來明裡暗裡的指責衛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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