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母是馬皇后

第19章 沒頭蒼蠅

只是……

這個少年確實有些本事,也懂治國之道。

可他畢竟才十三四歲,真的有能力承擔這個重任嗎。

馬皇后也無法給出答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他能再給自己一些驚喜吧。

——

冷靜下來後的朱元璋,反倒不急著去見馬鈺了。

除了關於殷商禮器的事情,馬鈺別的方面對他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但短期內是不太可能去那邊挖掘禮器的,所以現在見不見他都沒啥關係。

更何況他離京那麼多天,雖然有馬皇后幫忙處理政務,可依然積累了不少事情,需要他親自過問。

所以接下來幾天,他一直在忙這些事情。

關於大明律的制定,他也給出了自己的指示。

重刑和慎刑同時上,前者針對官吏,後者針對百姓。

他本以為,這個方法既採納了法家的思想,又滿足了儒家仁政要求。

雙方應該一致贊同並透過才對。

然而就在他準備迎接歌頌聲的時候,卻發現遭到了雙方的一致反對。

李善長為首的法家派系認為,法令應當統一。

商鞅在秦國變法,強調“壹刑”、“壹賞”、“壹教”。

即刑罰、獎賞和教育都要統一。

法不統一會給執法帶來不便,也會導致人心失衡,最終讓國家陷入混亂。

儒家反對的原因自不用多說,他們的終極目標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你現在要對當官的使用嚴刑峻法,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再說了,縱觀歷史各個朝代都優待官吏,因此才能盡收天下人心。

沒有聽說哪個朝代,因為苛待官吏而強盛的。

面對這個結果,朱元璋非常氣憤,但又無可奈何。

此時大明還未一統天下。

陝西、山西、山東、北平、遼東、兩廣、雲貴等地,還都在元朝的統治之下。

要真論實際控制的土地,新生的大明遠不如元朝的地盤大。

說白了,他還不是後來乾綱獨斷的洪武大帝,必須要照顧群臣的想法。

最終這件事情不得不暫時擱置。

但這件事情遠未就此結束,朱元璋發現經此一事後,群臣似乎更愛提意見了。

更準確說,是更喜歡反駁他,教他如何做事情了。

就連李善長都是如此。

反倒是劉伯溫,態度愈發的恭謹,處處維護他的權威。

朱元璋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內心非常的憤怒,立即做出了回應。

提拔楊憲為中書左丞,調汪廣洋入京擔任中書參知政事。

同時還給告病的宋濂‘知制誥’一職。

知制誥就是書寫聖旨、詔書的權利,典型的位卑權大。

如果說這種種任命,只是為了完善中樞各機構,還算是正常操作的話。

那後面的操作指向性就非常明顯了。

尤其是楊憲(楊希武)正是被李善長彈劾罷官的楊希聖的兄長。

把仇人放在中書省眼皮子低下,其目的不言而喻。

當有人再次參李善長羞辱大臣的時候,朱元璋沒有再給他留面子。

當然也沒有當眾訓斥他,僅僅是罰俸三個月。

可即便如此,這一系列變動聯絡在一起,大家都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分李善長的相權。

李善長臉色鐵青,卻也只能接受。

浙東派系還沒來得及高興,朱元璋轉手就給了他們一記耳光。

數位官吏或被罷免或被下獄,用的理由還和馬鈺有關。

陷害馬鈺殺人的江寧縣縣令,就是浙東派系出身。

這並不奇怪,朱元璋有意扶持浙東派和淮右打擂臺,肯定要給他們一些重要位置的。

江寧縣是應天下轄的大縣,交給浙東派系的官吏,正好可以用來牽制中樞的李善長等人。

等到馬鈺案爆發,這個縣令被下獄。

浙東派自然不會輕易就放棄他,暗中出力保了他一手。

他在監獄裡聲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是被下面的人哄騙了。

查辦此案的捕快等人,也都一致聲稱縣令不知道這事兒,都是他們所為。

於是那個縣令就被判了個失察之罪給放了出來。

只是他的江寧縣令也當不成了,只能外放。

目前正在京中候補。

朱元璋就以重新調查此案為理由,將那個縣令抓了起來。

拱衛司十八般武藝還沒施展一遍,他就什麼都招了。

然後,當初舉薦他的,以及和他交往過密的官員,全部被處置。

之前出面保他的官員,也全部被下獄。

浙東系被這一記耳光抽的也頓時消停了。

收拾完兩幫人,朱元璋依然氣不過。

一次和劉伯溫談論過政務,閒聊的時候表達了對李善長的不滿。

其實這也是一種暗示,我對李善長很不滿,你別害怕,站出來和他打擂臺吧。

哪知,劉伯溫卻誠懇的道:“李相雖有過失,但功勞很大,威望頗高,能調和諸將。”

“唯有他方能擔此要職。”

見他不接招,朱元璋心中有些不喜,直接明示道:

“咱想讓你當宰相,你覺得如何?”

劉伯溫竟直接叩首道:“更換丞相如同更換樑柱,必須用粗壯結實的大木,如用細木,房屋就會立即倒坍。”

“李相乃大木也,臣就如那細木如何能擔此大任,請陛下三思。”

他一直不肯接招,朱元璋也沒有辦法,只能作罷。

又聊了幾句,劉伯溫起身告退。

直到走出老遠,確認朱元璋看不到自己,他才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

然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皇帝的意思他豈能不知道,可他真的不想再陷入黨爭泥潭了。

一來不論輸贏,自己都很難有好下場。

二來他確實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更想去做實事。

只可惜,皇帝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不過他到不擔心局勢會崩,天下遠還未平定,皇帝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敲打一下淮右和浙東兩派系,已經是極限了。

只是這種局勢不可能一直維繫下去,早晚要有個瞭解。

可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破局之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個字,難。

朱元璋內心同樣很憋屈,咱沒當皇帝的時候和孫子一樣,當了皇帝怎麼還和孫子一樣?

這皇帝不是白當了嗎?

馬皇后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也只能乾著急沒有任何辦法。

她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君主不能明確思想,下面的臣子自然會起心動念。

倒不是他們想造反,而是會爭奪話語權。

這就是人性。

如果朱元璋能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治國總方略,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這恰恰是他們欠缺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目光再次看向應天府大牢的方向。

於是當天下午就找到朱元璋說道:

“重八,你不如去見一見那馬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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