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食?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絕食好啊,咱就成全他。”
“告訴獄卒只要他不開口討要,就不要給他飯吃,咱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骨氣。”
馬皇后也知道了此事,只是她以為馬鈺這是故意嚇唬他們,更加的生氣。
覺得得好好懲罰一下他。
事實上,大多數聽說他絕食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畢竟一直好好的,你突然嘲諷皇帝還要絕食,誰也不相信。
只有朱樉是例外,他掌握著部分錦衣衛,訊息是非常靈通的。
朱元璋的禁令對別人有用,卻瞞不住他。
所以他也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馬鈺絕食的訊息,也知道了自家父親的處置方法。
心裡非常的憤怒,恨不得立即衝進大牢將他給救出來。
一年多同吃同住,他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馬鈺的人。
知道馬鈺詼諧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巨大的不安。
現在負面情緒爆發,可能真的萌生了死意。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一年前的他,知道自己就算闖進大牢,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衝動的後果,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所以必須要從其他方面解決問題。
他立即找來毛驤:“讓你們查的事情如何了?”
毛驤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隱約有所猜測,遲疑了一下道:
“二皇子,您也知道我們都是一幫粗人……”
‘噹啷’朱樉直接拔出腰間寶刀,架在他脖子上,寒聲道:
“明天我要所有已經收集到的證據,拿不出來你全家一起上路。”
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刺痛感,毛驤心臟一縮,他知道朱樉這是動真格的了。
連忙說道:“二皇子息怒,卑職馬上去催,一定儘快將情報匯總上來。”
朱樉大怒,持刀的手微微用力,毛驤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痕:
“不是儘快,是明天必須拿上來,要證據確鑿。”
毛驤腿一軟,噗通跪在地上:“二皇子,匯總情報需要時間,給卑職五天時間,五天後一定讓您滿意。”
朱樉絲毫不為所動:“後天,拿不出來就給自己全家準備好後事。”
毛驤不敢再討價還價,忙不迭的道:
“好好好,就後天,後天卑職一定將所有情報匯總呈上。”
朱樉這才將刀收起,輕蔑的看著他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介入此事博取前程?”
“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我現在就將你砍了,滾。”
“是是是。”毛驤連滾帶爬的離開。
“呸,狗東西。”朱樉看著他狼狽逃竄的模樣,輕蔑的罵道。
財稅問題調查這麼久,錦衣衛一直說有問題,卻始終沒有給出確鑿證據。
那些人以為他好欺瞞,事實上他心裡什麼都清楚。
他們不過是想掌握更多證據,辦個更大的案子,立更大的功勞罷了。
對此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來他也想幹出點成績,在這一點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二來就算現在拿出確鑿證據,短期內朝廷也不會進行處置。
畢竟天下一統才是當務之急,在大部分戰事結束之前,不宜大開殺戒。
所以查財稅很重要,但又不是那麼當緊。
現在不一樣了,他急需證據來證明馬鈺的作用。
只是沒想到毛驤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打馬虎眼。
他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就是以為馬鈺必死,想踩一腳。
如果不是還用得到他,朱樉恨不得當場將他砍了。
“先讓你多活幾天,以後咱們再算總賬。”
一直跑出老遠,毛驤才敢停下喘口氣,然後摸了摸脖子,只見一手的鮮血。
將他嚇的再次渾身一哆嗦。
心中也是無比的懊悔。
作為錦衣衛的一個大頭目,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他看來,當面辱罵皇帝這是必死之罪,就連馬皇后和太子都非常憤怒。
馬鈺絕無活命的可能。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踩一腳討好一下皇帝呢。
說不定就能討得皇帝歡心,從此踏上終南捷徑呢。
朱樉問他要稅務方面的資訊,他自然知道是什麼目的。
第一個懷疑財稅有問題的就是馬鈺。
如果能證實這方面確實有大問題,那就可以證明馬鈺的價值,為他加一點籌碼。
可現在將證據交給朱樉,既破壞了他們辦大案的計劃,也變相的幫助了馬鈺。
所以他才推三阻四不想給。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二皇子,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果決。
縱使心有不甘,在死亡威脅面前,他也不得不收起小心思。
回到辦公地點,他立即組織人手對情報進行了全方位匯總。
既然要把情報報上去,那就弄的漂亮一點,不能失了分。
爭取讓皇帝滿意,後續分配任務的時候,自己這邊能多分點。
第三天,錦衣衛來報馬鈺兩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
“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亦未向獄卒討要吃食。”
朱元璋不為所動:“那就繼續餓著,咱倒要看看他能撐多久。”
馬皇后聽到訊息,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了。
她雖然沒怎麼捱過餓,但戰亂年代偶爾幾頓飯吃不好是很正常的。
一天還能堅持,兩天大多數人都會受不了的。
那種飢餓感會讓人失去理智,身邊所有能下嚥的,都會下意識的想要吞下去。
馬鈺兩天不吃飯,還一動不動,太反常了。
已經超過了裝樣子嚇唬人的範疇。
可之前先入為主的想法,又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心神因此受到干擾,拿著好半天都沒翻一頁。
太監吳卓也在暗暗著急,但在宮裡那麼久,他深知有些事情不能著急。
更何況他還是太監,身份本來就很敏感,更不能輕易開口。
這兩天一直在尋找機會。
今天他敏銳察覺到,馬皇后的態度鬆動了。
不過他依然沒有急於開口,而是繼續等待時機。
一直等到半中午的時候,馬皇后因為心煩意燥,乾脆將手中的書扔在了桌子上。
他心道時機到了,讓手下去取來一份糕點,親自端著上前說道:
“娘娘,您早膳就吃了一碗小米粥,那東西不抗餓。”
“這人是鐵飯是鋼,餓了是真揪心。”
“奴婢估摸著您應當是餓了,就斗膽讓御膳房準備了一些點心,您先墊墊肚子。”
馬皇后看著桌子上的點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倒是講義氣,鈺兒在你身上花的功夫沒有白費。”
只是一個稱呼,吳卓就察覺到了馬皇后的思想轉變。
不過他並沒有替馬鈺說話,而是噗通跪下,誠惶誠恐的道:
“奴婢不敢,馬公子對奴婢確實有恩。”
“但奴婢能有今日,皆陛下和娘娘恩賜,絕不敢有吃裡扒外的念頭。”
馬皇后搖搖頭,道:“看把你嚇的,我又沒有懷疑你的忠心,起來說話吧。”
“謝娘娘。”吳卓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
馬皇后嘆道:“你說鈺兒到底是怎麼想的?”
吳卓小心的道:“馬公子是大學問家,奴婢卑賤之人字都識不得幾個,哪敢揣測他的想法。”
“不過奴婢想著,他再有學問也是個孩子。”
“奴婢家鄉有句俗話,孩子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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