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馬鈺一直躲在家裡沒有外出,他知道自己頻繁出入皇宮,太過於惹人注目了。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自己需要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淡出大家的視線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他所想,最近外界關於他的風言風語突然就變多了。
尤其是卸甲風之事,談的時候並沒有揹人,訊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大家自然認為,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討好常遇春,對他非常的鄙夷。
其中以儒生最為積極。
畢竟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馬鈺和他們是一邊的,結果出獄後和勳貴們搞到了一起。
妥妥的小人啊。
現在抓住機會,自然猛猛的貶低。
不少勳貴受此影響,對他的態度也不如以前那麼熱情了。
李善長得知此事後,嘲諷道:
“到底是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虧老夫還將他視為大敵,也不過如此。”
於是就讓人取消了針對馬鈺的行動。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馬皇后發生衝突。
但在小組織內部,卻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常升就別提了,已經將馬鈺當成了親大哥……不,比親大哥常茂還親。
現在馬鈺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其他人也同樣對他敬佩不已。
馬大哥為了常升才會如此,這就是義薄雲天。
許多原本對馬鈺口服心不服的人,也為之心折。
莽撞咋了,事情乾的糙咋了,年輕人出來混義字當先。
做事不問前程,但求無愧於心。
馬大哥就是吾輩楷模。
讀書人對他汙衊……那些腐儒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他們就是見不得人好。
他們越是罵馬大哥,就越說明馬大哥做的對。
就算他們的父母說馬鈺的壞話,他們也會認為父母老古董不通事理。
外界的嘲諷不但沒有讓大家退縮,反而讓小組織更加的具有凝聚力。
馬鈺自然知道為何會如此。
一方面年輕人最是熱血,喜歡這種俠肝義膽的故事。
二來,有共同的敵人,才更容易同仇敵愾,增加彼此的認同感。
三來,大家覺得自己在對抗全世界,這種感覺太酷啦。
對於這個結果,馬鈺是非常高興的。
他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搞什麼小組織,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他想做很多事情,指望老一輩是靠不住的,這些人的思想已經定型,很難做出本質改變。
年輕人不一樣,他們才是未來。
這些二代目有父輩的資源,未來也必然是大明的上層階級。
誰能影響到他們,誰就能左右大明的未來。
不過馬鈺依然沒有過多幹涉,依然任由小組織野蠻發展。
但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一直在默默的觀察,看看哪些人有培養的潛力。
目前最讓他中意的是吳高。
茶點鋪子開業的時候,大家都很積極,但開業之後就都沒放在心上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該幹啥幹啥。
只有吳高是真的上心了。
每天都會監督廚師幹活,還制定了一些規矩。
時不時的抽查糕點茶水品質,核對各種賬目明細,將每一筆賬都記的清清楚楚。
也因此,他自然而然的成了茶點鋪子的賬房。
不少小夥伴拿此事打趣,喊他大管家之類的。
他也都是一笑了之,從不爭辯也不解釋。
但馬鈺依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人不同於物。
一樣工具的好壞,用一下就知道了。
人是複雜的,需要長時間觀察才能有個全面瞭解。
再說了,他這輩子才十三四歲,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沒必要那麼著急拉人入夥。
除了小組織這邊,他還也沒忘記關注卸甲風的事情。
鄭良琦不愧是當世國手,在只有三味藥材的情況下,憑藉著自己的醫學功底,硬生生將藥方給補全了。
當然,御醫院的其他國手,也沒少提意見。
之後就是實驗藥效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哪找到的病人,只用幾天就完成了實驗。
之後又根據實驗效果重新調配了藥材比例,一張急救藥方就此問世。
朱元璋親自為其取名回陽丹。
並命御醫院加急趕製了一批,連帶著關於卸甲風的介紹,一起送往各軍各重要將領手裡。
各將領收到丹藥都一頭霧水,不過隨後就被他們當成皇帝的關懷,給放在了一邊。
少數訊息靈通知道前因後果的將領,則覺得皇帝有點不明是非了。
那個小子明顯別有用心,你也真當回事兒啊?
但不管怎麼說,皇帝的關懷沒人敢不領情。
大家還是紛紛上疏表示了感謝。
不過他們的奏疏還沒有送到應天,朱元璋就先一步去了元大都。
本來朱元璋是有些猶豫的,要不要來這裡。
來吧,又覺得沒啥意義,反正大明的首都肯定不會放在這裡的。
但畢竟是元朝首都,作為新朝的開創者,他不來走一趟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然後卸甲風的事情,幫他做了最終決定。
還是走一趟吧。
倒不是他真信了馬鈺的話,而是覺得來一趟順便見見老兄弟,也是不錯的。
而就在他動身後不久,割據四川的大夏政權皇帝明升,再次送來了賀表。
慶賀大明攻克元大都。
朱標以監國太子的身份,接見了大夏使節。
在賀表送上之後,大夏使節提出了一個請求。
想要參拜禹王鼎。
朱標故作為難,直到大夏使節再三請求,才同意讓他們三天後參拜。
而就在這三天時間,大夏使節參拜禹王鼎的訊息就被傳了出去。
這更加證實了大鼎不凡,支援禹王鼎的一派聲音更大了。
大夏使節並不知道這些爭論。
他們其實也在懷疑禹王鼎的真假,之所以提出參拜不是因為相信,而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本以為大明會推諉拒絕,不曾想竟然就這麼同意了。
反而讓他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莫非真是禹王鼎?
三天時間眨眼而過,大明丞相李善長親自出面,帶領大夏使節前往祭拜寶鼎。
此時大鼎已經被移送到太社稷壇,也就是祭祀天地的地方。
社稷壇大殿上懸掛著道道紅色綢條。
周遭擺滿了兒臂粗的牛油蠟燭,雖然沒有點亮,但這一幕也相當的有視覺衝擊力。
大殿兩側各有一組編鐘,身著紅色禮服的樂師手握鍾錘,每一次敲下都有一道音符跳出。
無數道音符交匯成浩浩蕩蕩、氣勢恢宏的樂曲。
大夏使節的心神,不禁為之所奪。
看向寶鼎的眼神裡,充滿了激動、惶恐、敬畏等等神色。
差點就忘了來此的目的。
即便是李善長,受到環境的感染,一時間都有些分不清寶鼎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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