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母是馬皇后

第75章 分化

一處街邊茶肆,一群苦工在這裡歇息,順便用了午飯。

他們的午飯很簡單,自己從家裡帶的雜糧餅子,硬的和石頭一般。

問老闆買了一碗茶水泡開才能吃。

粗餅子看起來就很剌嗓子,但他們卻吃的津津有味。

“黃河真是要人命啊。”

“黃河改道的場面你們是沒見過,到處都是水,水面上飄的到處都是屍體。”

“是啊,少了它不行,有它又怕氾濫。”

“現在黃河南下奪淮入海,山東、北平沒水渴死,淮水下游水多的淹死。”

關於黃河奪淮入海的各種話題,已經傳了大半年。

畢竟事關重大,百姓在閒暇之餘也樂於討論幾句。

更何況在這個資訊傳遞不暢的時代,一個話題往往能被討論許久,甚至好幾年前的事情都能當新聞來談論。

傳到現在,除了特別偏遠的地區,大部分地方的百姓都能說道幾句。

尤其是周圍出現北方人,大家總會習慣性的問上一些黃河相關的話題。

黃河奪淮入海的危害有多大,說一句婦孺皆知都不為過。

所以,這群工人在吃飯的時候,談論這個話題並不突兀。

不過就在這時,隔壁桌兩個腳伕模樣的大漢,忽然開口道:

“大家還在談黃河的事兒呢,都過時了。”

幾名工人不服氣,追問現在什麼話題才熱門?

那兩個壯漢卻矜持起來,怎麼都不肯說。

還鬼鬼祟祟的說這事兒事關重大,他們要是說了可能就會被抓進去。

這一下可把幾名工人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

紛紛出言剛他們:哪有什麼新話題,我看你們就是故弄玄虛。

倆人果然受不住,很快就全抖落了出來:

“你們看到那些讀書人了嗎?別看他們在咱們面前人五人六的,實際上就是一群蠢蛋。”

“被人家給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就是那幫子士紳地主老爺,他們才不希望朝廷開科舉。”

“你們說我胡說八道?我是有證據的。”

“皇上和太子讓群臣上書討論此事,戶部郎中陳泉伊在奏疏上就寫了。”

“儒生就應該先去衙門歷練,學習如何為政治民,然後才能參加科舉。”

“不光是陳郎中,還有其他十幾個士紳子弟出身的,都上書要求先歷練再參加選仕。”

“還有人要求,沒有去衙門歷練過的,不允許參與選仕。”

畢竟是順天府的百姓,雖然只是苦力,但見識還是有的。

聽到那腳伕的話,就有人反駁了:

“儒生先去歷練不是挺好的嗎?總比什麼都不懂就去當官禍害百姓強吧?”

那腳伕嗤笑道:“好?騙的就是你們這樣的。“

“衙門的大門朝哪開啊?你以為誰都能去歷練的?”

“人家士紳地主老爺家的孩子,才有資格去歷練,普通讀書人門都進不去。”

“到最後錄取的全是士紳地主老爺家的孩子,人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咱們老百姓才永無出頭之日。”

又有苦力反駁道:“說的現在咱們老百姓就有出頭之日一樣。“

那腳伕搖搖頭,一副鄙夷的語氣:

“那些儒生至少還要點臉,而且他們都是流官,幹幾年就走了。”

“士紳地主老爺們可不要臉,他們是吃人肉喝人血的。”

“一旦讓他們當了官,咱們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聽到他們討論,周圍更多人聚了過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確定了一件事情。

流官雖然壞,可幹幾年就走了,下一任說不定就是個清官。

士紳地主不一樣啊,衙門就和他們家開的一樣,人家是不會挪窩的。

啥?你說官員異地任職?

大家都是士紳宗族出身,我去你們老家任職,你來我們老家任職,咱們互相幫助。

類似的話題,在很多地方同時展開。

總之就是一句話,士紳平時和儒生哥倆好,偽裝的和一個人似的。

真到了關鍵時刻,人士紳是把儒生當傻子玩的。

證據?

證據就是那些奏疏啊。

士紳宗族出身的官僚,很多都強烈要求,先去歷練才能參加科舉。

他們就是為了壟斷做官的權力。

把別的儒生排除在外。

啥?你說我胡說八道毫無根據?

呵……沒聽說過漢朝歷史吧?沒看過鹽鐵論吧?

把這本書找出來好好翻一翻,那些所謂的賢良們,是如何利用文學奪取國家利益的。

最後賢良們把持了做官門路,形成了世家大族,就一腳把文學們踢到一邊去了。

前車之鑑啊。

這個大新聞牽扯到了儒生和士紳地主,話題性可比黃河改道要大太多了。

迅速就成為了時下最熱門的話題,但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人在談論。

並且這個話題,還在迅速向著應天之外的地方傳播。

相關的流言自然也傳到而來官吏們的耳朵。

一開始他們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當鹽鐵論、文學賢良被拿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還是那句話,華夏人對歷史都非常重視。

最初記錄歷史的目的,也是為了給後人提供參考經驗。

而鹽鐵論屬於古代最重要的經濟著作之一,地位是非常高的。

當大家發現,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的時候,就算再傻的人也開始產生了懷疑。

然後就有儒生開始回顧這兩年發生的事情。

他們震驚的發現,原來士紳地主們一直在背後撈好處。

遠的不說,就上次朝廷用察舉制徵辟官吏,儒生因為不通實務,大部分被黜落。

可出身士紳宗族之家的人,大部分都被選中了。

後來宋濂提議,可以讓儒生去衙門當刀筆吏。

反對最激烈的,就是出身士紳宗族的官吏。

他們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儒生是清流,怎麼能從事低賤的濁官呢。

當時還以為他們是真的為了大義,沒想到原來內心打著這樣的小揪揪啊。

再仔細扒一扒衙門的刀筆吏,竟然大部分都和士紳地主有關。

破案了。

真正天真的是我們啊。

馬上就有人找到宋濂,要求他主持公道。

宋濂也是眉頭緊皺,他知道事情有蹊蹺,話題起的太快了,怎麼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散佈。

而且十幾個大臣的奏疏內容,是怎麼傳出去的?

答案顯而易見……

可真正讓他皺眉的是,莫非那幫子士紳地主真的在把我們當槍使?

他先是安撫了那些儒生,然後派人去詢問陳泉伊等人。

陳泉伊正被流言搞的內心惶恐不安,沒想到自己等人的心思竟然被人給發現了。

他自然也能猜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皇帝的手筆。

可知道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去找皇帝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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