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它們的殺人邏輯。”安景慢慢道,“一開始逼你吃,壓垮你心理防線。一旦你接受,就會漸漸沉溺。等你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可怕的是…你以為自己在活著。”
那一桌還有個男大學生,他咧著嘴大口吞食,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身旁人還有點理智的人已經開始掐他,卻被他狠狠甩開。
他大喊:“別妨礙我吃飯!這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頓飯!懂什麼!!!”
笑聲越來越瘋,聲音越來越大。
不遠處的服務檯,某個中年男人正和妻子爭搶最後一塊肉,眼神近乎瘋狂,嘴裡喊著:“別管孩子了,她吃不了就是她的命!吃!快吃!”
他們中,有人看著還活著,其實離死不遠了。
“這些人……”邵靈用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聲音顫抖,“這個該死的詭秘磁場。”
她不敢想象那個過程。
一點點剝離掉理性,只剩下吞嚥和滿足的本能,在紅油和血肉中沉淪至死。
“……保持冷靜。”安景回答。
她沒有任何溫柔的話語,也沒法給出安慰。
她能做的,只是撐到最後,在規則中找到破局機會。
可殘酷的現實是,她沒有資格拯救。
規則不允許她站起來,不允許她越桌干預。
她現在連和那一桌的男孩對視一眼,都無法產生實質性的交流。
對方已經被嚴重的精神汙染。
“怎麼辦…”徐笑意不斷念叨,雙手捂住頭。
白天驕死死咬住後槽牙,幾乎要咬出血來。
安景的目光卻越來越清明。
這家餐廳的真面目,從來不是吃不吃人肉的單一選擇題。
而是精神層面上的圍獵。
是一場連求生欲都無法維持的理智持續崩塌。
連邵靈她們,沒有吃都產生了絕望的情緒。
那其他人呢?
僅剩有理智的人,都會被這種情況感染,開始絕望,或是決定自己就這麼和他們一起稀裡糊塗的死掉好了。
忽然間,餐廳某個角落傳來咔噠一聲,清脆而尖銳。
一個女人的頭,輕輕倒在餐盤裡。
她的孩子還坐在她對面,小聲地說:“媽媽,你怎麼了。”
但她沒有再動了。
黑影服務員走過去,將那一盤還未吃完的菜收走,將她的屍體也一併收走,如同處理一堆廚餘。
那個孩子只是愣了兩秒,便又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盤中的食物。
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安景的手緩緩收緊,心臟被扼住般疼痛。
鯰魚老闆此時笑了。
眼神盯著安景笑的,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越是這樣,安景反而越是冷靜下來了。
“都冷靜一點,就算最後是死,我也絕對不要和他們一樣麻木的去死。”
“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寧可痛苦的清醒,也不要舒服的麻木。”
“讓我們變成這樣,不就是詭秘的目的嗎?就算我拿它沒辦法,我也不要那麼輕易讓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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