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咕嘟作響的聲音像在某種節拍下奏響死亡前奏,那些空無一人的桌位成了整個詭秘場中最刺眼的標誌。
安景站起身,目光緩緩掃過整個大廳。
還活著的人不少,分佈在各個餐桌前,有人還在機械地夾菜,有人低著頭沉默不語,眼底一片渾濁空洞,有的已經吃紅眼。
清醒的,卻越來越少了。
她看得清楚。
有兩桌的人正邊吃邊流淚,像是神志仍殘存,卻完全無法停下手中的動作;而另一桌,一男一女正互相推搡著鍋裡最後幾片肉,嘴裡模糊地爭執著什麼,眼神卻空洞得令人不寒而慄。
“再這麼下去,那不都得死。”
安景忍不住有些煩躁。
【你太焦慮了。】
一道清晰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是系統,帶著一貫平穩、甚至稱得上有些欠揍的語調。
【你越著急,越容易出錯。那詭秘巴不得你出錯。】
安景腳步微頓,眉頭緊鎖。
“現在人越來越少,我們就算活下來,也遲早都是死,這裡也會被它順利結束,到時候還談什麼逆轉?”
系統語調不急不緩:【你是來解局的,不是做英烈的,幹嘛篤定自己會死?急得像只要燃燒完自己就能解決問題的燭火,對你沒好處。”
【冷靜點,觀察,找問題點。】
【不過】系統微微一頓,語氣忽地幽幽地補了一句,【你虧大發了。】
“啊?”
【這麼高難度的詭秘磁場,卻沒幾個詭秘,還燒腦成這樣,抽卡機會也拿不到,純拿命來玩。】
安景噎住,腳下一歪。
還真是。
真是氣死人,這破地兒連個詭秘都撈不到,自己都要把腦子想破了。
她抬手扶額,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這麼說,我倒是冷靜了不少。”
她緩了緩,看向店內。
一桌桌的顧客在火鍋蒸騰的霧氣中彷彿成為虛影,坐在一個逐漸傾斜的平衡天平上。
如果沒有更多的干預,他們很快會如那角落的一桌人一般,被悄無聲息地“抹除”。
她眼神一閃,忽然笑了。
然後轉頭看向自己身側,正在無聊地拿著湯勺一圈圈攪動鍋底的影醫。
他正懶懶托腮,盯著鍋裡那翻滾的肉片,神色滿臉“我要吃飯”的消極情緒。
察覺到安景的視線,他眉心微蹙,有種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她。
“幹嘛?”
安景笑了,笑得格外甜,甜得像是剛吃完蜜似的。
“我親愛的員工呀,”她語氣輕快地說,“吃飽了是不是也該乾點活了?”
影醫:“……”
他一個激靈,把湯勺啪地一聲丟進鍋裡。
“我可沒吃飽!”他立刻否認三連,警覺地往後一縮,“你這個表情肯定是想難為我。”
安景一點也不管他抗議,抬了抬下巴:“你能不能把這些人精神汙染淨化?不用很徹底,能稍微維持清醒就行。”
“你瘋了吧。”影醫直接站起來,“這麼多人?你把我當地裡的牛使嗎?”
“想要馬兒跑,總得給馬兒吃飽吧。”
安景仍笑著:“你剛剛吃得最多,別以為我沒看到。”
影醫忍不住咬牙切齒:“你、你,吃你幾口飯怎麼了,那是我工資,黑心資本家。”
“哦?”
“總之,我拒絕。”
影醫話音剛落,系統淡淡接話:“影醫,你已經進行過開卡流程,自願服從簽訂者,無法拒絕簽訂者的命令。如果實在要拒絕,簽訂者可以選擇將卡牌返回卡池,換一張。”
影醫:“……”
安景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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