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自己面前,死得很慘,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從樓梯口被拽走。
可她的聲音,真的好像。
連聲調、輕笑、語氣尾音,都是她平日裡最自然不過的模樣,像是剛從校門口回來的時候,在走廊那頭喊她一起去買飲料。
“安景,你不記得了嗎?”
“我們說好要一起去旅遊的。”
“不是你說的嘛……等考完試了,就能回家了’。”
“你騙人……”
“我回不去了,你為什麼不救我,安景,我好疼啊,安景,你為什麼不救我!!”
那張臉在笑。
卻越來越扭曲,嘴角的血痕不知何時開始緩緩向上蔓延,彷彿被什麼無形的線拉扯著,露出詭異的弧度。
連帶著站在她身後的“人群”也開始輕輕晃動身體,像是風吹動紙人,卻沒有絲毫聲音,只是那股死寂中裹著的惡意越來越清晰。
安景的視野開始模糊。
腦中宛如有無數根鏽釘在颳著意識的邊緣,一點點剝離她對現實的判斷。
【屏住呼吸。閉眼。】
系統的聲音強行穿透這片恐怖的幻覺,沉聲壓斷她瀕臨崩潰的神經,【這是精神汙染類的幻象誘導,不要回應,不要動,不要開口。】
【它在用你記憶裡的殘片拼湊形象,一旦你應答,它就能鎖定你身上的異常波動。】
【它知道我在這裡。它在賭我在你身上。】
安景咬住牙關,閉上了眼睛。
黃薇薇的聲音卻還在繼續,甚至變得越來越“真實”,每一個音節都像一根鋼針,穿刺她的耳膜。
“安景,你真過分啊。”
“我們明明說好了……”
“你來陪我吧,好不好?”
“你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啊?”
她的聲音就像無數回憶在重放,一次次迴盪,糾纏不休。安景的呼吸越來越重,冷汗從後背滑落,浸透了脊樑骨。
腳步聲忽然響起。
“她”走過來了。
黃薇薇輕飄飄的走了過來,身上不停往外冒著血。
每一步,像是踩在血水裡,濺起粘稠的腐敗與溼意。
安景全身肌肉都緊繃到極限,指甲幾乎陷入掌心。
如果它真的靠近……她要不要睜眼反擊?還是就此暴露系統?
正在這時,001冷硬的聲音響起:
“準備啟動臨時淨化器——五秒倒計時!”
那聲音宛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安景耳邊。
她在極限邊緣硬生生將意識拉回來,驟然睜開眼。
那群“人”卻在她睜眼的瞬間——一動不動。
黃薇薇也並沒有來到眼前。
彷彿畫面凝固。
彷彿從未存在。
可那股惡意,還在空氣裡,如骨魚刺卡在喉嚨,彷彿下一秒就會再次破土而出。
安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冷意。
她明白了。
這不是試探。
這是警告。
那隻詭秘,真的盯上她了。
如果剛剛自己陷入其中用了卡牌,那麼真就著了那詭秘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