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穿梭。
地上的人們逝去了一茬又一茬,城裡的首領也換了一代又一代,而這座大城本身,也一次又一次地擴張著,直到成為真正佔據整片平原的龐然大物。
唯有戰爭,戰爭從未停歇。
這是第二十一代首領燃命者留下的祖訓,北方的巨人們乃是生死大敵,一定要持之以恆地與其戰鬥下去,伊格尼斯城的人們才能夠安全的繁衍下去。
當然,在這漫長的時光中,他們也一直都保持著對蛇神的祭祀,雖然蛇神從未給他們什麼回應——曾經那個讓人們都能滿載而歸的豐收節,好像只剩下了回憶。
而在經歷過豐收節的人們逝去之後,就再沒人記得當初的盛景,原本真正能得到豐收的節日,也逐漸變成了祈禱豐收的儀式。
伴隨著首領們一代又一代的更迭,這場儀式,也逐漸變得聲勢浩大。
但蛇神卻始終都沒有出現過,不管首領們換了多少代,蛇神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時間長了之後,人們甚至都以為,蛇神僅僅只是存在於昔日的傳說之中,甚至都未必真正存在過。
他們甚至開始悄悄溜進昔日的聖山,悄悄溜進這片王族的禁地,只因為這裡物產過於豐富,隨便獵點東西都足以養家餬口。
畢竟,隨著城池的愈發擴大,周圍能狩獵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了。那些野獸們本能地遠離著城池,本能地遠離著危險的伊格尼斯人,這也讓伊格尼斯人的狩獵效率變得愈發低下。
那些能夠使用魔法的,出身於伊格尼瓦斯家族——也就是如今的王族的人,倒是還好,他們能夠操控火焰的力量,這可以讓他們深入那些更為危險的地帶,甚至乾脆去北方凍土的戰場上,透過襲殺巨人來繳獲戰利品。
然而那些沒有出身於伊格尼瓦斯家族的,普通的伊格尼斯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沒辦法使用火焰歷力量的他們只能使用那些老舊的武器,用那些骨質長矛和匕首,像幾百年前的祖先們一樣獵取食物。
雖然武器頗為粗糙,但也終究還是能用,幾百年前的祖先們能夠用這些東西去獵殺野獸,他們努努力自然也能做到。
“但是……只靠這種東西,可打不贏那些魔法使。”
聖山之中的一處老舊樹洞裡,一個年輕的伊格尼斯人攥緊了手中的骨刀。
有樹葉散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是魔法使們在樹梢之間飛躍的聲音,那些魔法使們在搜尋著所有像他這樣,膽敢進入聖山的褻瀆之人,只要見到就會直接一記火球,將他焚成烤肉,留給那些山裡的野獸們啃食。
或許就是因為烤肉吃多,山裡那些劍齒虎又或者洞熊之類的野獸,才會一個比一個肥碩。
“所以說,讓我吃兩口又怎麼了?”
年輕的伊格尼斯人咬牙切齒。
在如今這個年頭,想要吃頓飽飯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伊格尼斯城的周圍已經都是那些魔法使們的牧場,如果敢觸碰那些野牛羚羊和長毛象,一定會遭到這些魔法使們的兇狠追殺——或許遠方還有些無主之地,可不管是東邊的驚濤駭浪,還是南邊的瘴氣叢林,伊格尼斯人去了只會死無全屍。
至於北邊……那是凍土巨人的領地,王族倒是很樂於讓年輕的獵手們去北邊,與那些巨人們廝殺,掠奪那些巨人們的獵獲。
但是,這個年輕的伊格尼斯人,他就是從北邊回來的。
親歷過一切的他很清楚,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襲殺巨人確實能得到獵獲,但面對著人均都有兩個伊格尼斯人高的強壯巨人,沒有魔法力量的獵手們往往需要三五個人協力,才能拼掉一個巨人——可就算他們拼上性命,終於換掉了一個巨人,巨人身上的那點繳獲,也不夠五個人平分。
更何況,後方掠陣的魔法使們,還要從裡面抽一筆。
明明戰事本身頗為順利,伊格尼斯人成功阻截了巨人們一輪又一輪的進攻,但處在前線的他們卻越打越瘦,越打越餓。
這也讓這個年輕的伊格尼斯人,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而當他將這份不對勁,說給身邊幾個朝夕相處的獵手之後,他們也理所當然的,迎來了一場必死的戰鬥。
那本該是一場悄無聲息的偷襲才對,可當他們抵達了伏擊地點,等待著他們的卻不是靜謐的山谷,而是早已等候多時的巨人們——那是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他身邊的幾個獵手都被戰棍砸成了肉泥,只有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這才憑著矯健的身手逃出生天。
可是,就算逃出來了,他就能有活路了嗎?
伊格尼斯城明顯是不能回去的,王族的人只要見到他這個逃兵,一定會殺了他,至於城外……城外都是魔法使們的牧場,他去了也只能被火球焚成焦炭。
眼下能容納他活命的,只有這片伊格尼斯人的聖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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