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袁玄沒有直接動手，就已經是給自己賣了個面子。
但現在，若是不一舉將整個江家覆滅的話，處理後續之時，江家必然會被保下來！
龍國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龍國了，家族勢力手眼通天，保下一個江家，並不困難！
哪怕他們對鎮國支柱不敬！
“畢竟人沒有死，江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們不能因為這個，而失去龍國的一大資源和戰力啊！”
“對啊！龍國現在情況不容樂觀，每一個家族，都算是不小的戰力，現在應該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季饒閉上了眼睛，他已經能夠想象，那些家族為了開脫時的醜惡嘴臉！
他的雙拳攥緊，又鬆開，無可奈何。
然而，就當他準備放棄之時，卻突然感知到，一道蒼老的氣息，正從自己身後走來！
季饒不禁回眸，臉上的頹然也變得莊重幾分，下意識挺直了身子，看向李湘。
李湘依然穿著那厚厚的軍大衣，雨點打在大衣上，染上了幾分斑駁。
像是一艘老掉牙的船，季饒能夠感知到，李湘的身體，每動一次，身上的各種“零件”，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鎮國支柱，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只能成為一種意義的象徵了麼？
季饒咬緊牙關，有著一絲絲鮮血滲出。
他實在不忍心看見，作為開國元勳的李湘，受到如此待遇之後，卻無可奈何地樣子！
除了他們這幫傳火者的人，還有誰，願意替這些老前輩出頭呢？
“前輩，這裡有些危險……”季饒想要伸手阻攔。
他實在不願意看見，一位曾經立於頂端，讓諸國和魔域不敢踏入雷池半步的老前輩，對於現在的龍國，感到失望！
但李湘只是輕輕抬起了那隻枯瘦的手臂，便直接將季饒的動作抵擋下來。
李湘緩緩上前，目光始終落在袁玄身上。
袁玄同樣睜開眸子，看著這突入起來的，行將就木的老者，一步一步邁開有些艱難地步子，抵擋著自己的威壓靠近，有些疑惑。
但在注意到了對方那件復古老舊的軍大衣後，他還是撤去了自己的威壓。
但下一刻，對方的一句話，卻讓他瞬間變了臉色。
“袁玄，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人。”李湘嘆了口氣，望著袁玄那年輕的有些過分的臉頰，像是懷念曾經。
李湘那複雜的語氣，讓袁玄身體一顫，雙眸死死地鎖定在李湘身上！
這聲音，他有點熟悉！
“你是……”袁玄似乎還有些不敢置信，猶豫著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在經歷無數次發瘋似的尋找，卻沒有任何線索，又絕望的放棄之後。
袁玄早就不相信，那年親手將自己從絕望當中，頂著巨大的壓力，拯救而出的前輩，如今還活著！
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在有朝一日，實現他的願望，為國家犧牲，好在下面能夠在看看他。
“你還沒有從當年的事情裡走出來嗎？”李湘的話像是涓涓細流，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接刺入了袁玄的心絃。
袁玄終於忍不住了，那清澈，飽含威嚴的瞳孔，在這一瞬間被水霧徹底瀰漫。
“我就知道，您一定沒有死！您這麼強，怎麼可能死呢！”袁玄泣不成聲，絲毫沒有了之前那般雲淡風輕的王級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