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笑著坐下,說道:“不知妙玉在洗頭髮,擅闖了進來。”
妙玉清冷的臉上滿是羞紅,裡面房間倒是還能躲他,可皇帝已進到屋內,再躲就是不敬帝王。
她只能強忍著身子被他打量所帶來的不適,低聲道:“不知陛下到訪,所為何事?若是做客,請稍等我梳洗打扮。”
楚延笑道:“你只管穿衣打扮,朕等著就是。”
妙玉沒法,只能進了裡邊房間,幸好他沒再跟來,妙玉暗暗鬆了口氣,連忙換上衣裳,又用另一件乾淨衣物匆忙擦乾頭髮。
剛坐下梳妝,皇帝就闖了進來,妙玉實在惱他,硬是沒有站起身迎,只冷冷道:“陛下擅闖女兒家房間,傳出去豈不壞了?”
“有什麼壞的?”
楚延道。
妙玉回頭怒視他,見皇帝慢條斯理的看著她,既沒有好色到眼睛亂看,也沒有如君子一般非禮勿視,他只是帶著笑意的來到她身後,抬手撩起她一段烏黑秀髮。
妙玉竟是身子一顫,這等事情,此前從未有發生過……
“你長得好看,出家真是可惜了。”楚延站在妙玉身後,把玩她還溼潤著的頭髮,之前看不出,原來妙玉也是長髮及腰,頭髮烏黑濃密,是大美人該有的柔順青絲。
妙玉又是臉上羞紅,忍著怒火,轉頭看向鏡子,冷笑道:“我不知陛下說的‘可惜’二字所指,既已出家,又何須在意紅顏?難道長得醜出家就不可惜?”
楚延看著鏡中散著頭髮的妙玉,有幾分慵懶嫵媚之態,好似剛起床的美人。
因笑道:“人說紅顏薄命,卻沒有說人醜命賤的。更何況,妙玉是真出家?為何又留著一頭秀髮?”
他再次把玩妙玉髮絲。
妙玉又冷笑道:“皇上豈不知‘發在頂門,心在方寸’,又云心淨則佛土淨,貧尼帶發守真,若是有人見我留住髮絲便嘲笑,那他便也是個俗人,我不屑與之來往。”
拐著彎罵了一番,楚延不禁笑起來,怪不得人說妙玉就是出家後的黛玉,這嘴皮子也相當厲害。
只是黛玉的小嘴他嘗過了,滋味令人慾罷不能,不知妙玉出家後的冷清唇瓣又是如何?
妙玉道:“請陛下勿怪。”
楚延看向她,妙玉又避開,神情有幾分慌亂和緊張。
楚延不動聲色,伸出手去,撫摩上妙玉剛沐浴後的臉頰,入手只覺得滑嫩細膩,清冷的面容肉眼可見的染上羞紅。
“陛下,請勿再調戲貧尼……”
妙玉泫然欲泣,清冷不再,徹底被楚延逼到露出慌亂羞澀的神情。
她不知道的是,一句‘貧尼’自稱,卻讓楚延想起了賈璉信中說的“僧衣窈窕”,忍不住再低頭看向她坐在椅子上的兩瓣臀兒。
肉圓滾滾的。
卻又是細腰肢。
楚延淡淡笑道:“朕很滿意你的模樣,雖聽聞園子內的人說你孤僻怪誕,但朕也不理會,仍要你當朕妃子,妙玉以為如何?”
妙玉又與其他姑娘不同,黛玉湘雲等身在“世俗”,他能有很多時間跟她們談天說地。
妙玉不同,她獨居在櫳翠庵,少與人來往,性格怪癖到連李紈都說最厭她為人,想要跟寶釵惜春她們一樣慢慢圖謀,那是難之又難。
所以他這次來,是打定主意要試一試妙玉是否答應入宮為妃,若是肯,與她調笑一番,再來幾次後也就納了她。
若是不肯,就想辦法讓她答應!
紅樓十二金釵,楚延是都想納入宮中,給她們至少一個嬪位,就算不喜,也要納入宮裡養著。
他這話一出,妙玉高挑的嬌軀當即僵住,楚延從鏡中看到她似乎呆住,許是衝擊太大,從一個帶髮修行的尼姑到嬪妃,變化太快。
“妙玉師太?”楚延站在她身後,笑著與鏡中的她對視,伸出手再撫摩她臉頰。
此時的妙玉,方才一個激靈,纖腰寬臀的身軀猛地站起身,扭頭羞惱瞪他:“陛下既叫我師太,又為何強要我為妃?天下女子何其多矣,你何必來擾一個尼姑清修?沒道理得很!”
說著,又坐下了,用兩隻手遮住滿是紅暈的臉,低垂螓首。
楚延退了一步,笑道:“朕這不是問你答應不答應嗎?你既拒絕,那就下次再問,今兒我只在你這做客,如何?”
妙玉又惱的扭頭看一眼他,“陛下就是不死心?”
楚延道:“妙玉美貌,朕喜歡得很。”
妙玉冷笑道:“園子內姑娘論才貌,也算是世間罕有的,雖人在俗世裡也有幾分庸俗,可入宮為妃也足夠了。”
楚延大笑,指著她道:“好一個出家人,脾氣比誰都狂妄,難道園子裡姑娘你覺得一個都比不上你?”
妙玉自傲道:“不是我自誇,論詩才,我也不遜色她們,論品性,我不在那俗世紅塵裡打滾,她們整日裡迎來送往,強笑歡顏,虛假庸俗,如何與我這清靜地方比?”
楚延點頭道:“回去後我就說給她們聽。”
妙玉竟是笑起來,轉過身去,對鏡懶懶梳妝道:“我也不怕你往外頭說,她們素日裡早厭煩我說這等話,即便聽了,也不過罵我一聲孤僻怪誕,別說背後罵我,就是當面來說,我也笑她們俗氣。”
楚延想了片刻,不得不嘆道:“俗話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妙玉師太可見離這境界不遠矣。”
妙玉猛地回頭看來,大怒道:“你這人虧得當了皇帝,竟說出這等不通的話來!我如何不要臉?我如何天下無敵?要說無敵,你領兵圍了京城,豈不正是無敵天下?!”
一連串氣勢十足的反問,足以見得楚延這句話,比剛才調戲她的那些話更惹得妙玉動氣。
不等楚延說話,她又冷笑道:“怪不得你見了人就說要納妃!還給林姑娘傳話,說什麼太真……”
她臉上一紅,忙背過身去了,可鏡子又照著她羞紅的臉。
楚延笑道:“是林姑娘跟你說的?”
妙玉不答,男人就站在她身後,不知不覺竟與他說了那麼多話,這男人還是想要納她為妃的人。
楚延回椅子上坐下,妙玉轉頭看一眼他,又繼續對鏡梳妝了。
“武則天也是當了尼姑才回去當嬪妃,再說你是帶髮修行,不算出家。”
楚延淡淡的說道。
妙玉冷笑:“皇上將我比作武后,是在告誡我不要做那穢亂春宮之事?既如此,何必納我入宮?仍叫我住在這櫳翠庵就是!”
楚延笑道:“只是列出先例。”
妙玉再道:“陛下請暫出去如何?”
楚延站起身,正想走,忽見鏡臺上有一支漂亮的簪子,因笑著過去想要拿起。
妙玉見狀,趕忙伸出手像母雞護崽一樣遮住簪子,羞紅了臉不給他看。
楚延笑道:“你擋也沒有,我看到了,妙玉師太竟然暗中有這樣的珠釵,可見是愛美的,正適合入宮。”
妙玉悔恨不已,下意識道:“這不是我的簪子,我從不用這樣的俗物……”
“不是你的是誰的?總不會是你偷來的。”
妙玉答不出,是她撿來的簪子。
楚延笑道:“你先梳妝,我在禪堂等你。”
說著走出去了。
妙玉留在房中,清冷的面容上神色變換不停,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該來的終於來了,皇帝想起她,且第一次來到櫳翠庵就向她給出旨意,要她入宮為妃。
她不知該怎麼拒絕,才能叫皇帝回心轉意,再不想納她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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