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阿不福思卻沒有回答。
因為他並不知道。
在魔法界裡,幽靈其實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很常見的特殊神奇動物。
但這些幽靈的都是半透明的珍珠白人形模樣。
而彩色的幽靈,他只見過鄧布利多這一個。
之前雖然也覺得奇怪,但因為對方是鄧布利多,他也就沒想那麼多,只當是對方學過什麼奇奇怪怪的特殊魔法。
鄧布利多會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特殊魔法,聽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簡直太合理了。
“我是一個懦夫……”鄧布利多突然開口道。
“看得出來。”完全沒有任何猶豫,阿不福思本能地附和了一句。
只是在場的兩個人都習慣了,誰也沒有覺得奇怪。
“我害怕再次離開阿莉安娜,就找到了一個魔法大師尋求幫助。”鄧布利多繼續說道:
“羅伊納拉文克勞,或許你會覺得我在說胡話,但她曾經確實在城堡裡,就在不久之前。”
阿不福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就這麼盯著鄧布利多。
“她藉助冠冕的力量,終於將我的記憶完整儲存了下來,讓我能以這種卑劣懦弱的方式,儘可能多地偷取和阿莉安娜相處的時間。”
“哦,還有你,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從阿不福思的表情來看,這句話顯然沒有讓他覺得有多高興。
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更想自己陪著阿莉安娜,而不是和這個多餘的人一起。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有人掌握著冠冕,他就能隨時讓我的這段記憶徹底消失。”鄧布利多隨口說道:“而這個冠冕現在屬於凱爾。”
阿不福思還是沒懂,但鄧布利多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如果阿不福思和阿莉安娜一樣聰敏的話,他就會知道,如果格林德沃不想讓鄧布利多徹底消失的話,他就只能喜歡曬太陽。
凱爾和其他巫師不一樣,鄧布利多相信,如果他願意的話,就一定能找到讓格林德沃喜歡曬太陽的辦法。
雖然這種方法利用了格林德沃的感情,多少有那麼點卑鄙,但鄧布利多表示他也沒有辦法。
他已經不是威森加摩首席巫師,和霍格沃茨校長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弱小懦弱的幽靈而已。
不管是懦弱還是卑鄙,都無所謂了。
鄧布利多晃著身體在半空中左右搖擺著。
別說,變成幽靈,把一切沒必要的東西都拋掉之後,整個人反倒是輕鬆多了,而且他漸漸還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沒有任何多餘的因素,沒有利益,沒有責任,就只是單純的陪伴。
鄧布利多又飄了兩下。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吧檯的酒杯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金色的蟾蜍。
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該死!”阿不福思也注意到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發誓我這次拿出來的是真酒。”
鄧布利多和阿莉安娜同時看向他。
“好吧,這和酒無關,是尼可。”鄧布利多說。
“誰?”
“尼可勒梅。”鄧布利多解釋道:“這種小玩意兒是他二百年前的作品,我見過。”
他湊近那隻飛賊大小金色的蟾蜍。
也不知道鄧布利多做了什麼,蟾蜍的嘴巴張開,用杯子裡的酒在桌面上組成了一行字。
“凱爾的婚禮!”鄧布利多驚訝地張大嘴巴,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這可真是……出人預料……”
但下一秒,他又覺得本該如此。
有點矛盾,可這就是鄧布利多的真實感受。
“看樣子我需要提前去準備一份禮物了,有人要去倫敦嗎?”
“我和你一起。”阿莉安娜站起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猜猜看,黛安娜會不會也和我們一樣,剛剛才知道這個訊息。”
“我猜……是。”鄧布利多眼睛也亮了一下。
“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倫敦了。”
兩人默契地朝外面走去,又同時停在門口。
鄧布利多轉過頭,看著還在吧檯後面猶豫的阿不福思。
“你不會還在等著客人上門吧。”
“你在說什麼蠢話。”阿不福思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他還是把手裡的布扔到一邊,從吧檯裡走了出來。
“先說好,我只是為了陪阿莉安娜而已,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啊,是啊,我當然知道。”鄧布利多笑著說。
走在最前面的阿莉安娜也笑了,並主動推開面前的大門。
陽光從外面照進來,豬頭酒吧似乎也沒有那麼昏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