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李衛國前往供銷社買了一副釣竿。
切莫拿偏僻小縣城與大城市對比,如今並非所有魚竿都需自制,至少在大城市供銷社,買副魚竿毫無問題。
兩塊五一副,由三節竹子拼接而成,他直接買了兩副。
派出所花兩塊二辦理行車證,為腳踏車打上鋼印。
午餐時刻到來。
選了一家羊湯館,花三毛錢加四兩糧票,要了一碗羊肉湯和兩個芝麻燒餅。
奇怪的是,買羊肉需要肉票,喝湯卻不用。
兩毛一碗,還可續湯。
不得不說,這年的羊肉湯確實划算,碗底鋪滿一層羊肉。
夏日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李衛國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去喝羊湯,他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荒唐。
雖然已是六月,但周圍既沒有空調也沒有電扇,這樣的日子確實難熬。
吃完後,他索性出了門,騎上單車直奔什剎海。
什剎海位於南鑼鼓巷西邊,不遠就能走到。
李衛國的釣魚技術一般,僅是普通水平,連村裡高手都排不上號,在這片水域的眾多釣魚者中,他不過是不起眼的一個。
選了片樹蔭躺下休息,醒來時已過去一個小時,他只釣到了兩條小魚:一條不到一兩的白條,另一條接近二兩的鯽魚。
隨手抓起白條,它還在掙扎跳躍;念頭一轉,白條消失,鯽魚又出現在掌心,依舊鮮活。
指尖輕觸水面取了些湖水,卻沒能帶回任何魚。
他明白,這裡的魚並非易得之物,否則岸邊不該如此冷清。
除了幾位老人,年輕面孔難得一見,畢竟現代人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只顧釣魚?
整個下午,李衛國的收穫寥寥:六條白條、四條鯽魚和一條稍大的黃骨魚,最大不過兩三兩,毫無驚喜。
看著西沉的太陽,他收拾好魚竿,想著該回家了。
路過四合院時,突然多了一串小魚在他手中。
“咦?李大夫,您新買了輛腳踏車?”鄰居閻埠貴的語氣帶著疑惑與不滿。
隨後,接連幾波負面情緒湧來,似乎對他的行為頗多微詞。
李衛國笑著回應:“三大爺,您今天倒是挺早回來的,學校不管早退嗎?”話音未落,更多負面情緒襲來,但他毫不在意,繼續調侃道:“放心,咱們都是鄰居,誰也不會揭發誰。”
三大媽的怨氣爆表。
“李醫生,您可別誤會我家老閻,他不僅從不早退,連遲到都從未有過。
您問問四合院裡的人就知道,老閻一向守規矩。”
這對夫妻真是齊心協力啊!
“抱歉啊三大媽,我這個人嘴笨,但絕不敢質疑您。
四年前那張光板床的事,至今我都記得。”
三大媽的怨氣增加了不少,閻埠貴也氣得不行。
其實,閻埠貴夫婦確實做過不厚道的事。
五四年時,李衛國花三千塊租住他們家一晚,這錢不算少。
當時看李衛國年輕,又是農村來的,收錢時倒是很痛快,可收完錢後態度就變了,直接給了他一張光板床,連褥子和被子都沒給。
誰能想到當年不起眼的小子如今成了幹部,還搬到了他們院子裡,這下真是尷尬得無以復加。
原本閻埠貴想趁機讓李衛國買輛腳踏車時順便要點好吃的,結果李衛國提起舊事,讓他們倆臉紅耳赤,哪還好意思開口。
“對了李醫生,您解成兄弟買煤回來了,已經擺好了,您可以核對一下。
這是煤本和找的錢。”
“謝謝三大媽,替我向解成道謝,改天請他喝酒。”
“不必客氣,以後有什麼活儘管找解成幫忙,要是他推脫,我讓他爸收拾他。”
“行,那就告辭了。”
……
李衛國推著車往裡走,一路都在和人打招呼。
易中海還沒下班,不用擔心。
“喲,李醫生,您買新車了?”
“李醫生,這車真漂亮,是永久牌吧?多少錢?”
“李醫生,我兒子過幾天結婚,能借您的車接新娘嗎?”
……
李衛國沒想到推輛新車會引來這麼多關注,幾乎所有人都主動和他搭話,情緒也隨之起伏。
可惜,大部分是負面情緒,而且強度不小,正面情緒極少,即便有也寥寥無幾。
不過沒關係,只要有情緒就行,李衛國不挑剔,畢竟這是個複雜的四合院,期望值不能太高。
感受到強烈的負面情緒,李衛國選擇低調處理,告訴大家這車是老師借的,不是買的。
沒想到,這一解釋反而讓負面情緒更濃了。
罷了罷了,這麼新的腳踏車,說是借的,真是糊弄人!
李衛國後悔了,好東西得一件件來,不該一股腦地堆砌。
若今天只買輛腳踏車,明天再提條魚回來,那收穫的情緒值肯定更多。
如今騎著新車,誰還稀罕那些魚啊。
剛把車停下,閻老摳就急匆匆從院子那頭趕來。
“李大夫,您是有文化的人,殺魚這事讓三大媽來吧!”
李衛國額頭青筋直跳,閻老摳果然狡猾,這不是幫忙,分明是在打我的主意!
“三大爺,我們老家有個熬魚凍的傳統,魚鱗和魚鰾燉出來的東西冷卻後能成凍,不管是直接吃還是用來燉菜,味道都很好。
要是您幫忙殺魚,我就把魚鱗和魚鰾給您。”
想都別想!
李衛國並非小氣,而是不能讓某些人養成依賴心理。
今天佔你便宜要顆蒜,明天可能就要雞,後天說不定連豬都敢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