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是不可能的,這筆交易明顯不公平。
婁半城覺得自己像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李衛國可以不要這筆錢,但他卻不能不治自己的病。
雙方地位懸殊,這場交易怎麼可能不吃虧?
婁半城將治病視為交易的策略,顯然是個昏招,現在談判陷入僵局,除非他主動妥協,否則無法繼續。
這也說明李衛國經驗豐富,若婁半城稍顯威勢就能讓他乖乖聽話,那婁半城就勝券在握了。
既能治病又能招攬一名好醫生,一舉兩得,全歸他所有!
\"衛國,十根金條夠了嗎?\"
無奈之下,婁半城決定讓步。
要是過去,他絕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可如今新社會,人民當家作主,他不得不低頭。
感受到婁半城的敵意,李衛國原本柔軟的心瞬間硬化,比這年頭的點心還硬。
\"婁董事,您覺得區區十根金條的誠意,值得我親自動手嗎?\"
婁半城啞口無言,婁曉娥也震驚不已。
這小子未免太囂張,十根金條竟入不了他的眼,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
婁半城剛要反駁,又把話嚥了回去。
他目睹了驚人的一幕。
婁曉娥同樣驚訝得合不攏嘴。
只見李衛國從桌下拿出一塊豆腐,連續拍打數下後,又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刀,橫豎各切一刀,將豆腐分成四塊。
婁半城和婁曉娥看得分明,外表完好無損的豆腐,內裡已成碎渣。
\"好功夫!\"
婁半城率先反應過來,雖內心複雜,但臉上充滿欽佩,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衛國,這是鐵砂掌吧?\"
李衛國搖了搖頭:“婁董事,您誤會了,這並非什麼武功,只是一種推拿按摩的手法。”
“按摩手法?”婁曉娥驚訝地反問。
傳聞中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將人按死,但從沒聽說有人能把豆腐內部按碎。
李衛國沒有解釋,而是起身從床下拿出一個西瓜,輕輕一按便將其剖成兩半。
至於西瓜的來源,問就是抽獎所得。
“哇……”婁曉娥驚歎,“太厲害了!”
切開後,瓜瓤竟有十幾厘米完全潰爛,而外皮完好無損。
李衛國的指力竟能穿透瓜皮,將內部按毀!
(注:此情節並非虛構,過去部分傳統老中醫確實能做到。
)
尤其是家傳的老中醫,從小跟隨長輩習醫,不僅要學習藥理醫理,還需學習五行八卦、風水命學,更要修煉家傳功夫。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晝夜不輟……
多年苦練,四五十歲時方能掌握真本事。
內外兼修,無論用藥、針灸或推拿,其造詣遠超後世常人想象!
李衛國作為世界第一的醫生,在按摩推拿方面,不僅不遜色於老中醫,甚至更為精湛。
別說破壞西瓜瓤,就是傷及人體內臟,對他而言也是輕而易舉。
僅此一招,便讓婁半城心生敬意。
若換作四五十歲甚至五六十歲的老中醫,或許尚可理解,但李衛國年僅十八,婁半城事先調查詳盡,深知如此年輕便有這般深厚功力,怎敢再輕視?
即便李衛國好說話,背後勢力亦不容小覷,甚至極為強大!
婁半城出身舊社會,地位非凡,見識過諸多奇人異士,明白有些勢力絕非可以挑釁。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權貴,也不願招惹這類存在。
一旦對方不惜代價魚死網破,勝負實難預料!
於是,婁半城放下身段,主動示好:
“衛國老弟,莫要為難老哥,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察覺到婁曉娥情緒波動,李衛國對她微笑示意,隨後對婁半城說:“婁董事,您的病暫且不必著急,既稱我一聲老弟,那我先為您侄女調養身體。”
婁曉娥愣住:“誰是你侄女?”
婁半城眼皮直跳,這小子實在古怪,年輕人都巴結著靠近他的女兒,他卻反常地擺出長輩的姿態,這是沒瞧上眼嗎?
婁半城並非想用女兒作餌,只是覺察到李衛國與其他年輕人不同。
“衛國老弟,曉娥身子有恙?”
婁曉娥曾提過在廠辦遇上的那位醫生,但未細說情況,這種私密事在那個年代也不會輕易告知父親。
身為醫生,李衛國從不迴避病情話題,面對婁半城,他坦然相告。
“大侄女有些許痛經,您不知道?”
婁半城眼皮抖得更兇了,這小子說話直愣愣的,這般直接讓人家難堪!
而且,他對李衛國的稱呼彆扭得很,稱女兒為大侄女,稱自己為婁董事,分明是在套近乎,該喊婁老哥才對。
哦!
婁半城掐大腿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借稱呼暗示:小事可談,如曉娥的小病;大事不行,談感情會傷錢!
“老弟,曉娥的病如何醫治?”
李衛國伸出三指,“推拿、針灸或服藥,你們選哪個?”
“吃……吃藥,選吃藥!”
婁曉娥搶先答話,額上冒汗,針灸按摩?她是姑娘家耶!
婁半城也抹了把汗,心道好險差點中計,自家閨女絕不能被覬覦!
“成,婁董事放寬心,咱關係牢靠,我絕不會坑你,你們倆給100根大黃魚足矣,莫多給,不然翻臉!”
婁半城真想吐口老血噴醒李衛國。
100根大黃魚?你當是玩笑?
一根大黃魚現在都三四千,還不易得,10根就是兩三萬,100根豈止二十萬?
李衛國勾了勾嘴角,覺得自己開價稍顯誇張。
婁家父女情緒波動明顯,李衛國一時失神,開口便要多了。
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區區二三十萬對他婁半城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