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印蘭冷笑一聲，“怎麼了？孤男寡女走得這麼近，你媽還帶著個寡婦身份，現在又開了廠子，誰知道是不是……”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沒把後面難聽的話說出來，但那眼神裡的鄙夷和暗示，喬駿業看得清清楚楚。
喬駿業臉色變了變，“你別瞎說，我媽不是那種人，沈老闆就是幫了忙……”
“幫忙幫到飯桌上夾菜，還專門借錢給她？”劉印蘭打斷他，語氣刻薄。
“我表姐當初可是差點嫁給他，現在你媽橫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等著瞧吧，這事兒沒完。”
她非得讓表姐周麗麗知道不可，看她怎麼收拾李慧敏。
她表姐可是是縣裡初中語文老師。
劉印蘭覺得抓住了李慧敏的把柄，那股因為進不了廠子的怨氣找到了發洩口。
喬駿業被她的話噎得夠嗆，心裡又亂又煩，一方面是覺得劉印蘭說得太離譜，另一方面……沈君義對他媽的態度，確實有點過於上心了。
他悶著頭，不再吭聲。
飯店裡，氣氛慢慢又活絡起來。
田大牛吃得滿嘴油光，一個勁誇紅燒肉香。
王大嬸和田大娘小聲說著話，大家都小口吃著平時難吃到的菜。
李慧敏心裡高興，廠子開起來，以後都是大好的賺錢機會，她端起汽水杯，對沈君義示意了一下。
“沈老闆，今天多謝你賞臉來吃飯，倉庫的事，還有之前的幫忙，我都記在心裡了。”
沈君義端起自己的杯子，跟她輕輕碰了一下，他還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仰頭喝了一口。
一頓飯吃完，天色已晚。
大家走出飯店，田大牛開著三輪車送張雅芳幾人回杏花村。
李慧敏和沈君義推著腳踏車，並排走在回小菜園市場的路上，夜晚的街道很安靜。
“今天你兒媳婦說的話……”沈君義突然開口，但沒繼續往下說。
李慧敏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提這個，她扯了扯嘴角，“習慣了，她那張嘴，吐不出象牙。”
“嗯。”沈君義應了一聲，沉默片刻，又補了一句，“你不在意就好。”
李慧敏看著他笑了笑。
到了豆糕店門口，沈君義停下腳踏車。李慧敏也停下，“沈老闆，今天謝謝你了，那筆錢，等廠子週轉開了，我儘快還你。”
“不急。”沈君義擺擺手，而後他推著車離開。
李慧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轉身開啟店門，店裡還殘留著白天做豆糕的淡淡香氣。
她鎖好門，走到後面隔出來的小賬房，點上煤油燈，昏黃的光線下，她拿出賬本和算盤。
新廠投入的錢一筆筆列在支出欄，數額不小，但是李慧敏心裡是踏實的。
劉印蘭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她就溜到大榕樹下，和一群長舌婦添油加醋的把李慧敏和沈君義如何走得近的故事講給了她孃家人聽。
尤其是著重強調了沈君義曾經差點和她表姐周麗麗定親這層關係。
這訊息很快就在杏花村幾個長舌婦之間傳開了，沒兩天，連小菜園市場裡都隱隱有了些風言風語。
“聽說了嗎？那個開豆糕店的李寡婦，跟包租公沈老闆……”
“我說呢，怎麼又是租鋪子又是租倉庫，還借錢，原來是有這層關係……”
“沈老闆不是挺冷的一個人嗎？以前周家那閨女……”
“男人嘛，周家那都過去多久了，李寡婦現在開了廠子，也是個能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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