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印蘭端著碗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沒了，只剩下難堪。
李慧敏騎著腳踏車往縣城去，今天要聯絡水泥匠，倉庫後院的牆有點松，得加固一下，還有沈君義那筆錢得儘快還上。
到了廠裡，王大嬸和田大娘已經把昨天磨好的豆粉攤開晾著了，屋裡飄著淡淡的豆香。
“慧敏，來了？”王大嬸遞過一碗剛燒好的開水。
李慧敏接過碗，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大口，“王嬸，後頭倉庫那牆根，我看有點鬆了，得找人糊糊，你們知道村裡誰泥瓦活好嗎？”
“有有有，”田大娘立刻接話，“村東頭老張頭，手藝沒得說，人也厚道，不瞎要價。”
“行，田大娘，你待會兒跑一趟，跟老張頭說好，下午就讓他過來看看，工錢按天算，管午飯。”
“好。”田大娘應下。
劉印蘭的日子難熬了，李慧敏徹底當她是空氣，喬駿業整天唉聲嘆氣，埋怨她惹事，害得他在村裡都抬不起頭。
更糟心的是孃家那邊，二媽直接堵上門來，叉著腰在院子裡罵了半個鐘頭，唾沫星子噴了劉印蘭一臉。
“你個喪門星，攛掇你表姐去丟那麼大的人，周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麗麗現在連門都不願意出！”
“我告訴你劉印蘭，這事沒完。”二媽罵完，氣沖沖的走了，留下劉印蘭臉色煞白的站在院子裡。
她爹劉大壯蹲在門檻上抽旱菸，煙鍋子敲得啪啪響
“你婆婆現在開了廠，那是正經來錢的路子，你不巴結著點，還上趕著得罪？現在好了，裡外不是人，我看你那婆婆，這回是真生氣了。”
劉印蘭又氣又怕，李慧敏越不理她她越慌，她擔心她是憋著什麼大招對付她。
不能這麼幹等著，她眼珠子轉了轉，湊到劉大壯跟前，“爹，你說……我去廠裡給她認個錯低個頭可行嗎？”
劉大壯斜了她一眼，“現在想起低頭了，早幹嘛去了，你婆婆那性子我是領教過，這事太懸。”
劉印蘭嘆口氣，眼下只能這麼辦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破天荒蒸了一碗嫩嫩的雞蛋羹，巴巴端到李慧敏屋門口，李慧敏正好推門出來。
“媽……您吃點……”劉印蘭擠出笑，把碗往前遞。
李慧敏腳步沒停，直接從她身邊走過，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她半分。
劉印蘭臉上的笑僵住，她氣得端起碗把雞蛋羹倒嘴裡，有什麼了不起的！
李慧敏騎著車到了廠裡，老張頭已經帶著小工在倉庫後牆忙活了。
她過去看了看，交代幾句，剛坐下拿起賬本，田大牛就風風火火衝了進來，臉漲得通紅。
“慧敏姐，不好了！”
“慌什麼？慢慢說。”李慧敏放下賬本。
“食品廠的趙科長說，他們……他們以後不要咱們的豆糕了！”田大牛喘著粗氣。
王大嬸和田大娘都停了手，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怎麼回事？樣品不是送去了嗎？新豆粉口感更好，他沒嘗？”李慧敏眉頭擰緊。
田大牛著急，“他說豆糕是好吃，可……可他說現在廠裡資金緊張，要縮減開支，豆糕這種福利……暫時不發了。”
“放屁。”田大娘忍不住罵了一句，“昨天還加量呢，今天就資金緊張了？”
“大牛，你沒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