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姩道:“姑祖母,這天下間一共就沒有幾身羽緞,今年凝香郡主回長安城,皇后姑母賞賜了她一身,連凝香郡主知曉今年太子妃會來宮殿都沒有穿羽緞,怕搶走太子妃風光,倒是雲氏沒見過寶,穿著羽緞進宮去搶太子妃的風頭,豈不是鬧了笑話嗎?”
衛姩繼續道:“這雲緗葉不愧是小城裡面來的,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得了一身羽緞就像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巴巴地到宮宴上去炫耀去了,不知旁人都看她笑話呢!”
雲緗葉在外聽了此言直蹙眉,今年過年因為要來長安,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準備過年時候的新衣裳。
這身羽緞算是新衣,又是暖和得很,她並非是為了炫耀。
顧夫人道:“這身羽緞本就是皇后賞賜給阿緗的,穿去宮中也不算失禮,何況常聽聞長安城之中的冬日要比江南冷許多,她頭一次來長安過年,是得穿著暖和些,她的病也剛好呢……”
衛姩道:“姑祖母,這雲緗葉在外的名聲不大好,先前她趕走了彥表哥房中的丫鬟,更是被長安城坊間說善妒,如今這又如此眼皮子淺薄的炫耀羽緞衣裳,實在是丟盡顧家顏面。”
屋外的雲緗葉挑眉看向了顧彥,這顧彥不是護著他的表妹,怕他表妹失了名聲嗎?他表妹又何曾顧及過自己的名聲。
顧彥觸及雲緗葉的目光便皺了眉頭,心中倒也有些愧疚。
屋內又傳來了衛國公夫人的聲音:“姑母啊,彥兒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雲氏她相貌在眾美如雲的長安城之中,也只能算是平平無奇,又是善妒,又是小人得志沒見過世面的炫耀,實在是不配做顧家的當家主母。”
衛姩跟著道:“姑祖母,先前我就與您說過,這雲緗葉與彥表哥當初只是沖喜才成的親,沒有什麼三書六禮,更沒有去顧家祠堂之中拜過堂,本就算不得夫妻。
您不能眼睜睜看著雲緗葉如今丟盡顧家的顏面,倒不如做主讓她為彥表哥的妾侍,也算是看在她為彥表哥誕下一女的份上了。”
顧彥聽著衛姩那句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在顧家祠堂之中拜過堂,熟悉至極。
顧彥低頭看向了雲緗葉,眼中滿是愧疚與後悔,還有懊惱,雲緗葉見著顧彥那愧疚的眼神輕哼了一聲。
衛國公夫人與衛姩一唱一和道:“姩兒說的沒錯,就算是這樁沖喜的婚事不得不認下,可這雲緗葉嫁給彥兒也已三年了,就憑她三年無子這一條,也能休了她,就她那低賤的身份與小家子氣的做派,做彥兒的妾侍都實屬是她高攀了。”
雲緗葉聽聞此,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顧彥的臉上,顧彥理虧也不敢再躲,狠狠地捱了這一巴掌。
雲緗葉打完巴掌後,便轉身就離去。
顧彥連追上了雲緗葉道:“緗葉……”
雲緗葉抬眸看著顧彥道:“你不是說我汙衊你表妹的名聲嗎?如今呢,你總該是親耳聽到了吧?”
顧彥緊皺眉頭道:“對不住,我不該說你的。”
雲緗葉滿是委屈道:“我剛來長安那幾日裡就聽衛姩說過此話,衛姩與你身邊的丫鬟都說我會被休妻為妾……你可知我當時有多氣惱?”
顧彥皺眉道:“你為何不早說此事?”
“我沒說嗎?”雲緗葉呵了一聲,“你說我不能有損你表妹的名聲,還說我不該吃丫鬟們的醋。”
顧彥自知理虧,只能道歉:“對不起。”
雲緗葉道:“就一句對不起?我可不欠你這麼一聲對不起。”
顧彥道:“你打也打了。”
雲緗葉道:“你本就是該打。”
顧彥道:“對不住,緗葉,我絕無此意,我可對天發誓,絕對沒有讓你為妾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