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瑾斟酌了下,從懷中掏出五文銅錢,回頭對熊磊示意了下。
熊磊本來還在猶豫,一方面是捨不得,心疼錢,還有一些見不得灰袍人這種收好處的行為,另一方面卻又不敢不給,正在矛盾之中,看到莊瑾示意,瞬間想到老爹昨晚的叮囑,要有眼色、機靈些,頓時有了決定,跟著取出五文銅錢。
“勞煩兩位大人了。”這時輪到莊瑾,他說著,不露痕跡遞過五文銅錢,登記的灰袍人看了一眼收下,微抬了下下巴,另一個灰袍人會意拿來被褥鋪蓋,質量不算好、也不算差,上面有著三兩處髒汙,不過倒是沒有破洞。
“按個手印,去戊字2號房大通鋪,一炷香後,去黃字1號演武場!”登記的灰袍人例行公事說了句,然後就不耐煩擺擺手。
“小子謹記,多謝兩位大人。”莊瑾按過手印,恭恭敬敬作了個揖,這才抱著自己的被褥鋪蓋離開。
熊磊跟著給了五文銅錢,領取的被褥鋪蓋也差不多,趕上等待他的莊瑾,並肩往前走著,嘴裡還在咕噥抱怨:“咱們用的被褥鋪蓋是上次武生用的,從上次開始沈家才提供被褥鋪蓋,也就是說這些被褥鋪蓋只用過一次,就成了這樣……上次那些武生真是不知道珍惜東西,看這髒的……就這,咱們的都算好的,我瞧著還有破洞的……”
莊瑾默默聽著,忽然冷不丁說了句:“倒也未必是上次武生弄的。”
在他看來,武生來沈家學武,進了這高門高戶,以己度人,萬萬是不敢不珍惜東西的,那這些鋪蓋被褥為何還成了這樣?
只能說,若是一應鋪蓋被褥,都是乾淨整潔,那某些人還怎麼收取好處?只有這些被褥鋪蓋乾淨的、髒的、破的,分出等級來,某些人才能將手中的一點權力最大程度變現啊!
熊磊不笨,莊瑾話中的未竟之意,他聽懂了,頓時不可思議瞪大眼睛,臉上一副‘還能這樣’的表情,不過好歹還算有些心計,沒驚呼說出來,只是心中翻江倒海:‘果然老爹說的沒錯,離家在外人心險惡,要多長些心眼子啊!’
莊瑾、熊磊兩人抱著被褥鋪蓋,來到裡面住宿的地方,兩人都是戊字2號房,進門,只見這屋子三丈見長、兩丈見寬,裡面佔地最大的是一個兩面貼牆的大炕,十五個人的大通鋪。
此時屋子中已來了一個武生,選了靠門口的位置,正在鋪著鋪蓋,兩人則是搶了裡面靠窗的位置,鋪蓋挨在一起,剛整理弄好鋪蓋被褥,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喝罵聲,對視一眼出門。
原來,後面有個武生沒給好處,被那兩個灰袍人拿來立威,分了一套破洞、發黴的被褥鋪蓋,這武生還想爭論,登記的灰袍人給了他一巴掌,頓時老實了。
熊磊看到這一幕,慶幸道:“幸虧咱們識時務,給了好處,不然挨一巴掌丟臉事小,拿了那破洞、發黴的被褥鋪蓋,病一場才是事大,那還怎麼習武?”
“是啊,最近天氣轉涼,拿了那鋪蓋萬一病上一場,這次武生招募就廢了。”莊瑾附和著,心中暗暗感嘆,錢是個好東西,感謝談三等人的饋贈,讓他進入沈家學武能從容不少,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兩個灰袍人一番殺雞儆猴,後面武生都老老實實孝敬好處,還只敢多給、不敢少給,很快就陸續領取了被褥鋪蓋,安頓下來,大概一炷香後,外面傳來一道聲音:“所有武生按劃分前往練武場,準備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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