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
段濤來到隔壁街道福昌街,半晌後從兄弟會出來,臉上帶著陰沉之色。
這次來是勸說兄弟會歸順沈家,結果顯然失敗了。
‘不識抬舉!’他心中暗罵。
其實,兄弟會也是無奈,上月段濤手下一個小隊被藥王幫偷襲,幾乎全軍覆沒,投靠過去若是不能保障安全,怎麼敢啊?
‘也是手下人廢物,遭遇偷襲,讓本來都快成了的好事,再生變故……只能想辦法儘快找回場子,向兄弟會炫耀武力、證明一二了。’
段濤一定要將兄弟會收服、佔下福昌街,自然是因為此事有著不菲功勳。
對街鎮守來說,獲得功勳分為三部分。
其實,前兩部分都是小打小鬧,真正能一次獲得不菲功勳的,乃是第三部分,從藥王幫或者城北小幫派手中,搶佔地盤。
‘若是能說服兄弟會歸順、拿下隔壁福昌街,說不得積攢的功勳不用動,就夠預訂一枚疏絡丸,到時候,就能衝擊瓶頸、更進一步……’段濤暗暗盤算著,心中生出一抹火熱。
這時,忽然一人賠著笑臉來到跟前:“段鎮守,鄙人有要事相商,不妨去喝上一杯茶。”
……
這人正是莊玉堂,此時兩人相對而坐,段濤看了對方一眼,一個身穿官府制服的九品文書,雖然他不太放在眼裡,但聽一兩句話的耐心還是有的。
“段鎮守過來福昌街這邊,是想讓兄弟會歸順,看起來似乎不太順利?”莊玉堂笑著倒上一杯茶,遞過問道。
段濤聽聞這話,臉上浮現過一抹戾氣,皺了皺眉,極為不給面子地,茶盞都沒接,徑直道:“本鎮守可沒那麼多閒心,陪你繞圈子,若是沒有正事你可以走了。”
莊玉堂並未因為段濤的輕視態度惱怒,反而看到段濤這般反應,要試探的問題有了答案,心中有底,更有信心了些,開門見山直入正題:“我聽聞,段鎮守手下有個叫作莊瑾的小隊長,連續請人代班值夜,這種貪圖安逸、逃避歷練的行為可不好,段鎮守合該整治一番才是……”
“你想讓莊瑾小隊值夜?”
段濤聽到這話,想到什麼,臉色勃然頓變,一拍桌子,茶盞在上面都是狠狠一震,豁然起身,逼視看向莊玉堂:“你是藥王幫的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送到本鎮守跟前,真當我不敢將你拿下當場?”
這激烈反應,似乎一個不對,就要動手。
“段鎮守息怒!息怒!還請聽我詳細說來。”莊玉堂連忙起身,作出惶恐狀,心中卻是鎮定。
他既然敢來,來之前,自是瞭解過段濤為人,分析過對方處境,至少有著九成把握。
“我並非藥王幫之人,只是與那莊瑾有仇罷了,私人恩怨。”
莊玉堂知道段濤作為一街鎮守,不會勾結藥王幫,這是底線,頓時說出這話,將矛盾降級,然後又推過一大錠銀子,足有五十兩:“也不需要段鎮守做什麼,只需公事公辦,讓那莊瑾正常出去值夜即可。”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我段某人出賣心腹下屬?”段濤臉上怒色不減。
莊玉堂看到這一幕,卻是並不失望,心中反而生出喜意,知道段濤這態度,並非真的拒絕,只是價碼不夠,頓時又掏出一錠五十兩銀子。
“這……”
段濤看了眼兩錠銀子,猶豫了下,又是推回:“我手下那莊瑾,資質絕佳,萬一此事暴露,就是狠狠得罪,實在不值。”
‘好個貪婪的餓狼!’
莊玉堂心中怒罵,同時也暗恨莊瑾資質,讓自己平白要掏出更多錢,咬了咬牙,再次推出一錠五十兩銀子。
這一下,可謂是將當初吃莊瑾一家人血饅頭,拿到的錢幾乎全吐出去了。
他看段濤似還有再拿捏一下意思,頓時道:“段鎮守,那莊瑾雖是資質不俗,但你我都清楚,有價值的是成長起來的天才,沒兌現潛力的天才並不值錢,死掉的天才更是一文不值。”
“還有,一百五十兩,這可不少了,據我所知,沈家對藥王幫一個三經武者的斬殺獎勵,也不過一百二十功勳,兌換成銀子也才一百二十兩……況且,並不要段鎮守做什麼,只是讓對方正常巡邏,再多那就罷了。”
段濤聽聞這話,哈哈一笑,一把將銀子攬入懷中收下:“話又說回來,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此事我應下了。”
“多謝段鎮守。”莊玉堂低頭哈腰,又是感謝一番,這才告辭離開。
莊玉堂走後。
“一個小小九品文書、一百五十兩銀子,呵!”
一百五十兩銀子的確不少了,就是一個四經武者也值得正眼看一下,但若是僅僅這點,就想讓他段濤出賣手下、得罪一個資質絕頂的天才?
那未免也太小看他段某人了。
‘若非……’
段濤眼睛眯起,把玩著銀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之色,看向窗外半空。
在那裡,一隻蜻蜓穿梭半空,飛舞捕捉著蚊蟲,卻不知,前方不遠,有著一隻蜘蛛張開大網,正等著它。
……
另一邊。
辭別段濤,莊玉堂一改此前窩囊、膽小、冤大頭的樣子,面無表情,快步向著福慶街而去。
……
就在莊玉堂、段濤兩人各有心思、喝茶的這個午後。
莊瑾並不知道,某個地方正圍繞自己展開一場刀光劍影的暗鬥,仍在專心習練武技。
呼!呼!
莊瑾神色從容,心如止水,黑煞掌一招一式,打得一絲不苟,一板一眼。
若是另一個武者在此,看到他此時的演練,必然會驚歎兩個字:精準!
是的,就是精準,一招一式,精準至極,好似模板教科書似的標準,分毫不錯。
但奇怪的是,這種‘標準’看起來,卻並不會感到一絲一毫的匠氣,反而隱隱有種大巧不工、無可阻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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