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汪睿頓時感覺,後背在一瞬間好似被大鐵錘狠狠砸了一下,五臟六腑都好似移了位,噗地吐出口鮮血,手中勒住畢愷脖頸的繩子頓時鬆開,已將近窒息的畢愷得到解脫,如撈上水面的魚兒大口大口喘息著。
從眾人被驚醒,到莊瑾思索過後、當機立斷出手,這一連串事情,說來很多,但現實不過短短几個呼吸。
直到這時,同宿舍其他武生才好似反應過來,如夢初醒,有人點亮了油燈,更有人喊起來。
“殺人了!”
“出事了!”
“來人啊!”
……
“怎麼了,大半夜的吵什麼吵?不想睡都給我滾出去!”今日值班的是個孫姓武師,睡眼惺忪、披著衣服過來,卻在瞭解事情始末後,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嚇醒了:一個武生偷襲今晚剛突破的正式武者,另一人出手將偷襲者打傷……
要知道,他自己也不過是一紋僕役,同樣不過是一經境界,這事情太大,他已然無法做主。
孫姓武師看了眼畢愷,臉色蒼白,脖子上有著勒出的深深凹痕,此刻如魚兒大口大口呼吸著,口水流了滿下巴,模樣煞是悽慘,但看上去暫時並無性命之憂,叮囑讓人先將汪睿押住,立即出去上報了。
很快,一個身穿灰袍、衣服肩膀上有著三道銀色紋路、面容消瘦清矍的老者過來了。
這赫然是一個三紋僕役!
“常管事,就是這裡。”
常和同進門,繃著的臉,在看到畢愷的剎那,就是微變:“愷甥兒!”
——畢愷算是他遠房外甥,說是‘算’,因為這個遠房關係是真有點遠,大概是八竿子勉強能打得著那種,不過在這個人情社會,這次武生招募之前,畢愷家中還是七託八託拐著彎託人引見,上門給他送過禮物。
因為這種舅甥關係較遠,你要說常和同將畢愷當作親兒子一般,多麼親厚、多麼用心,那自然不可能,最多就是做些惠而不費的事情,比如遞一句話,讓畢愷能在食堂一人買兩份自費飯食,不然以為這種‘特權’是個人都行?常和同深諳為人處世之道,人家畢竟送了禮,得讓人家看到回報,雖然事小,但也的確事做事了。
不過,也就這點了,不說關係較遠,就說畢愷家裡送去的禮物,也就值他做這麼多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常和同打個招呼讓食堂允許畢愷一人買兩份自費飯食,就不放在心上了,甚至,如今都快忘記了還有個遠房外甥在沈家外院學武。
今晚,常和同半夜被叫醒,聽到一個剛突破的正式武者險些被偷襲勒死,然後被另一人救下,本來還有些起床氣,心情不怎麼好,但來的路上還是抱著公事公辦想法:險些被勒死的,該安撫安撫;偷襲作案的,該懲處懲處;出手幫忙的,維護了沈家臉面,該獎勵獎勵……
只是看到受害者是畢愷的剎那,什麼公事公辦的想法頓時被拋到腦後,一剎那間怒火成倍放大。
這倒不是多在乎畢愷,只是看到畢愷如此悽慘模樣,下意識有一種欺負到自己頭上的感覺,同時,畢愷家裡好歹也上門送過禮,如今畢愷落得這樣,險些身死,傳出去讓他在一眾親戚面前豈不是面上無光?這不是打他的臉麼?
常和同已決定此事從嚴從重處理,在詳細聽了事情經過後,沉著臉問道:“哪個是汪睿?”
汪睿蒼白著臉色、虛弱地被押上來,戰戰兢兢。晚上畢愷炫耀自己突破正式武者,那時他不知怎的,就跟魔怔了似的,只感覺滿腦袋都被嫉妒塞滿了,那時腦海中莫名就生出了一個令自己都害怕的念頭,只是轉瞬就壓下去,還恭喜了畢愷。
可等熄燈躺在床上,越想心中越是嫉妒,滿腦子都是如‘憑什麼是畢愷成了正式武者’、‘憑什麼不是我’、‘憑什麼半月來都是我做墊腳石,讓畢愷出盡風頭,盡受追捧’的念頭,然後他就如魘住了般,出門找了打水的繩子,對畢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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