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父看著莊瑾收下銀錢,似也領悟了自己意思,心下鬆了口氣,彷彿一下子卸去了什麼重擔似的。
他拿銀子償還恩情,正是為了兒子,畢竟那可是救命之恩,如今莊瑾、自家兒子又都成了正式武者,就怕將來莊瑾有什麼事情找到畢愷,讓自家兒子為還這份恩情丟了命去。
‘有了這十兩銀子,我手頭也寬裕不少,至少接下來一兩月練武的修煉資糧,是不用發愁了。’莊瑾心中也有著淡淡喜悅。
其實,畢父怕欠他恩情,想要以銀子抵償,他又何嘗不希望如此呢?
對莊瑾來說,哪怕畢家相較普通人家寬裕些,這般人家的恩情對他也沒什麼用,真不如折現來的實在,畢竟他的金手指若真是沒有瓶頸,最亟需的是銀錢,有銀錢才能購買修行資糧,將潛力變現。
某種程度上說,這倒是雙向奔赴了。
郎有情、妾有意,自然是賓主盡歡。因為他們出來得早,喝過茶、吃過中飯,才不過午時兩刻,畢父再次對莊瑾道謝離開,莊瑾便與畢愷一同回去沈家。
“莊哥,”畢愷說著,有些臉紅:“我家只是有個布鋪,也不是那種多好的……昨晚的常管事,是我舅舅不假,不過是遠房的,關係有一點遠……”
莊瑾明白了畢愷話中未竟之意,此前在宿舍顯擺,是有些吹牛成分,自家不是真的多有錢,同時,他也理解了常和同之前的行為。
畢愷又是說道:“我家的布鋪,也不是從爺爺那裡傳下來的……我爺爺時,家裡也就一般,孩子又多,我爹去給人家布鋪當學徒……大半輩子,攢下了這一個布鋪,稍起來了些,那些親戚就來了,我爹見多了攀纏的,才會這樣。”
“我爹其實也不容易,開著個布鋪,看著光鮮,但面對官面、幫派黑白的,多有打掉牙往肚子裡咽……所以,我爹這才送我來學武。”
莊瑾聽著這些,微微點頭,暗道了聲難怪。
他就說嘛,之前感覺畢父的行為很是矛盾:說是怠慢吧,態度、禮節上無可挑剔,能讓人感受到感謝的真心實意,至少以他眼力,沒看出虛假;但說是真誠,又以十兩銀子直接買斷,似乎生怕他攀纏上去似的,做法不是那麼欠妥。
畢愷一說,莊瑾這就明白了,是畢父的經歷造就了對方如此的性格。
“十兩銀子,對我我家來說也不少了……不過,還恩情肯定是不夠的……我知道的,莊哥,我還欠你的……以後有什麼事,莊哥你就說。”
雖然畢愷情緒激動之下,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莊瑾明白畢愷的意思,他也看出來了,經過昨晚之事,生死之間走上一趟,畢愷是真的成長了,這就是吃一塹、長一智。
‘果然,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他暗忖著,擺手道:“愷子,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不至於,真不至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