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幾百年咱幾個都難得見一面,現在倒好,三年見了兩回。”
之後南邊再度過來一人。
歡喜娘娘依舊是那奔放的穿著,而且只一露面她便白了梅莊一眼。
“你這冤家,路上也不知等等我。”
梅莊:“呵呵。”
“藥師王那老廢物做什麼去了,明明是他離著最近,竟然來的還最晚。”
孔西鳳一如既往,張嘴就是火力全開。
“不是死在哪個旮沓裡了吧?”
“現如今天下都亂成這樣了,你這老太婆還是積點德吧。”
十靈老祖看不下去了,直接回懟了一句。
如此一來,倒是讓孔西鳳坐不住了。
可不等她回話,始終閉目坐在巨石上邊的徐生卻倏忽睜眼。
“來了!”
言罷他趕忙扭頭看向南邊。
只見一道白光在空中閃爍幾下,起先還在天邊的一道身影,轉瞬就到了近前。
藥師王……來了。
所有看見他的人,都愣住了。
甚至就連最想罵他的孔西鳳,此時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人。
“藥老狗?你這是……怎了?”
孔西鳳罵歸罵,但是看到藥師王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依舊很是擔心。
陸屍也是急忙追問道:
“莫非是血羅王進來了?還是白骨魔君,你和他們交手了?”
也怪不得他們會驚訝,畢竟此時的藥師王看起來……真的太老了。
本來這幾人裡邊,最老的是已經快到大限的孔西鳳。
可此時看來,最老的這人竟然變成了藥師王。
滿頭白髮,臉上的褶子都好似成了深溝,行走間身子佝僂,好似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和他先前那副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模樣,簡直是成了天差地別。
而前後卻還不過幾年的光景。
對於一位元嬰修士來說,幾年……真就打個盹的時間了。
藥師王感知著幾人的目光,緩緩搖了搖頭,最後來到一旁的沙地上坐下。
“沒事,你們說你們的便是了。”
“不是,難不成真是商西的那幾個對你動手了?”
十靈老祖似是有些難以置信,連忙追問道。
“沒有,是老夫自己的問題。”
藥師王現在就有一種感覺……有苦難言。
“你這……”
十靈老祖不知該說什麼了。
原本始終沒怎麼說話的梅莊在盯著藥師王看了許久後,終於是開口說道:
“心脈受損,又被人打斷了脊樑……我倒是有些好奇,什麼時候蒼落大陸竟然出現了這樣的人物?”
“什麼?!”
歡喜娘娘最先明白梅莊的意思,猛地轉過頭來的她,臉上也沒了先前的嫵媚,轉而有些震驚。
“你的意思是……化神?”
在幾人的目光下,梅莊淡定的點了點頭,“你們問他不就知道了。”
於是幾人又看向了藥師王。
後者不置可否,只是擺了擺手,“說正事吧。”
他不開口,幾人也不可能強迫他。
只是如此一來,幾人說話都溫和了許多,甚至各懷心思。
像是梅莊,他最好奇的就是蒼落大陸什麼時候又來了化神修士?
難不成……是大哥他們回來了?
不,不可能。
他們要是回來了,蒼落早就安定下來了,多半還是偶然從這蒼落路過的修士。
“商西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必定就是要將我們六宗裡邊……先拿出來一個,就是不知道是誰了。”
十靈老祖說著目光在幾人身上轉動著。
“總之斷不可能是劍墟就是了,他們沒有吃下劍墟的本事。”
歡喜娘娘應聲道。
“的確。”
徐生難得主動開口,承認了這事。
“我現在懷疑,可能會是藥王谷了。”
孔西鳳瞅著一動不動的藥師王說道。
後者聽到這話,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就是吧。”
“不是,老東西,你這真就認命了?”
孔西鳳看著藥師王這幅模樣,終究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被一下打斷了脊樑的人是這樣的。”
梅莊雙手環抱胸前,輕聲說道:“也不瞞你們,當年我行走海外的時候,也被人打斷過脊樑,當時渾渾噩噩的遊蕩了上百年,最後才重新找回心智。”
藥師王呆滯的抬起頭,看向他。
“你看我也沒用,你這是心魔入竅,什麼時候證得心關,你這才算走出來。”
梅莊沒有細說,或者說這種和心境有關的事情,本身就沒辦法細說。
隨後話題又回到了應對魔道襲擊這事上邊。
只是幾人這一陣交流,也沒有誰說知道確切的訊息,都是一些模稜兩可的答案。
“算了,看來魔道這次藏的真的很深,估計只有那幾位元嬰老怪們才知道答案了。”
十靈老祖見始終商量不出答案,便擺手不再言說。
“的確,依老夫看,要不乾脆我們幾人立下盟約,到時不管魔道對哪家下手,其餘幾家都得盡全力馳援,如何?”
陸屍說完,便用詢問的目光打量著其餘幾人。
“可。”
徐生點頭答應下來。
“我也沒問題。”歡喜娘娘也應和道。
另外幾個也都紛紛答應,這事……本就是他們此次前來議事的目的。
畢竟商西三魔宗一旦選擇對一家動手,那麼那一家幾乎沒可能擋得住。
必須得齊六家之力才行。
於是梅莊便好似局外人一樣,在這看著他們幾人議事。
他……並未言語。
哪怕他從商西得到訊息,說這商東六仙門裡,有一家已經倒向了他們。
但梅莊依舊沒說。
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可梅莊覺得,在場的這些人,同樣也是他的敵人,或者說,如今的蒼落,都是他梅莊的敵人。
……
與此同時。
商山山脈,一座不知名的雪山之巔,同樣在舉行著一場議事。
只不過這裡人就少了許多。
只有三人。
一個黑髮紅袍,頭生牛角的高大男子。
一個黑袍紅髮的邪異青年。
外加一個白骨顯露體表的男子,便湊成了這小小的一桌。
黑髮紅袍之人名為血羅王,也就是商西公認的第一人。
黑袍紅髮青年則是魔焰宮宮主,名為魔焰真君。
餘下的那人,便是白骨門的白骨魔君了。
在那女人沒到場的情況下,他們三人便是站在商西最高處的三人。
“如何,你們白骨門的門開好了沒?開好了,我們就要動手了。”
魔焰真君歪嘴一笑。
白骨魔君看著就穩重多了,連坐姿都是四平八穩。
“快了,這幾天就差不多了,不過可事先說好了,進去之後,那就各憑本事了。”
“這是自然。”
魔焰真君斜坐著,翹著二郎腿,臉上更是掛著歪嘴笑。
只是說完這事,白骨魔君就轉頭看向了那位閉口不言的血羅王。
“血羅,現在就暴露那家……真值得嗎?”
“值得。”
血羅王倏忽睜眼,只見他眼中閃過一道血光,剎那間這整座山頭都好似化作了屍山血海,但是異象轉瞬又消失。
“總共就六家,一死一投,轉瞬就滅了兩家,其餘散修見了,更是不敢抵抗,而且……”
“而且什麼?”
白骨魔君追問道。
魔焰真君聽了嗤笑道:“還能是什麼,就是那女人的主意唄?不然誰還能使喚的動我們偉大而尊貴的血羅王大人。”
“再陰陽怪氣,本座便滅了你的魔焰宮!”
血羅王冰冷的聲音響起。
魔焰真君聽了直接就被嚇得從椅子上跌落下來,甚至都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偉大的血羅王降下了神威,卑微且弱小的魔焰宮,只得聽從您的召喚。”
魔焰真君說完還起身有模有樣的朝血羅王施了一禮。
“您忠誠的主人,魔焰真君參上!”
“滾!”
血羅王額頭被氣的額頭青筋顯露,但最後也只得說出這麼一個字。
“得嘞。”
魔焰真君大笑,拍著屁股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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