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煦心中一凜。
北境?謝青瑤“戰死”的地方。
“說。”
“北境守將八百里加急奏報,說……說北梁大軍突然毫無徵兆地撤退!”
“撤退?”蕭明煦皺眉,這不合常理。
前世謝青瑤假死,北梁趁機猛攻,佔不少便宜,這一世怎麼會突然撤兵?
文竹咽一口唾沫,繼續道:“還撤退得非常詭異。”
“幾乎是一夜之間,北梁主力全部後撤百里,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的疑兵。”
“我軍斥候冒險探查,發現北梁大營之中,似……發生過一場大亂!”
“大亂?”蕭明煦手指敲擊著桌面,前世沒有這一出啊。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殉情,謝青瑤的計劃被打亂,引起北梁內部的變故?
“還有更奇怪的。”文竹的聲音更低,“有逃回來的我軍俘虜說,北梁撤兵前夜。”
“好像看到一個身形酷似……前王妃的女人,出現在北梁攝政王的營帳附近!”
蕭明煦的指尖在冰涼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聲響。
酷似前王妃的女人?出現在北梁攝政王的營帳附近?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謝青瑤,你果然沒那麼容易“死”透。
只是,這情況似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同。
北梁大軍撤退?營中大亂?
前世,他死後,謝青瑤風光無限地帶著所謂的“遺腹子”歸來。
北梁那邊,也趁機蠶食不少大齊的邊境土地。
這一世,他沒死,謝青瑤的“戰死”成一場拙劣的鬧劇。
她的價值在北梁攝政王眼中,恐怕已經大打折扣。
計劃被打亂,內部生變,甚至反目成仇?這極有可能。
那個女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北梁攝政王也不是什麼善茬。
兩人本是互相利用,一旦失去價值,被捨棄甚至被反噬,都合情合理。
“王爺,此事非同小可,是否要稟報皇上?”文竹的聲音帶著急切。
“不急。”蕭明煦擺手,“訊息來源可靠嗎?那逃回來的俘虜在何處?”
“人已在軍中,嚴密看管,供詞反覆核對過,不似作偽。”
“只是……那俘虜遠遠看到一個模糊身影,不能完全確定是前王妃。”文竹小心翼翼地回答。
“一個模糊的身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蕭明煦站起身,“備馬,本王要去見一個人。”
文竹一愣:“王爺要去何處?”
“天牢。”
陰暗潮溼的天牢深處。
謝良徹蜷縮在角落裡,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如喪家之犬。
聽到腳步聲,他警惕地抬起頭。
他看清來人是蕭明煦時,眼中先閃過一抹恐懼,又被怨毒取代。
“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他聲音沙啞。
蕭明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比看一隻螻蟻。
“本王問,你答。”他沒有絲毫廢話。
“你姐姐,和北梁攝政王,是什麼時候開始勾結的?”
謝良徹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詫異:“你……你怎麼知道?”
“回答本王的問題。”蕭明煦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巨大的恐懼攫住謝良徹。
蕭明煦知道!他竟什麼都知道!
那他姐姐假死的計劃!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謝良徹矢口否認,試圖做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