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相好?”蕭明煦又問道,“此人莫非已經洗手不幹?”
“王爺英明。”
這名叫做潘安華的男子,去年宣佈金盆洗手。
當時相公樓裡給他舉行一場盛宴,不少男女金主悉數捧場,可謂是好大一場的熱鬧。
後來他再沒在花街附近出現過。
都說潘安華回鄉下了。
沒想到,竟依舊在京城中。
“此事頗有蹊蹺。”蕭明煦說,“既然此人早是頭牌,還能從相公樓中脫身,手中肯定積攢不少積蓄。”
像他這種出身,早見慣風月場上的種種,真要成婚,必定會找那等富裕女子。
但他居住之地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
蕭明煦決定親自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帶著幾人,到那座宅子附近。
那附近拐角的地方,正好有一家酒樓。
蕭明煦一行人在酒樓三樓,居高臨下,把那宅子裡的情況看得是一清二楚。
只見一位老僕正在打掃,另一人則在廚房忙碌燒飯。
潘安華則在院子的躺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卻不看,只是睜著眼睛看天發呆。
“大人,您喚小的來是有事?”酒樓掌櫃不安地站在一旁。
幾人雖然穿著粗布衣服,但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卻騙不了人。
這說不定是朝廷官差微服探案。
“你來。”蕭明煦讓酒樓掌櫃站在窗前,往小院的方向指了指,“你平日可有發現那戶人家有何不妥?”
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思索片刻才回:“大人,小的是正經做生意的,平日忙得腳不沾地,那戶人家小的也未怎麼關注。”
“小的卻記得,他們家的少奶奶,嘴巴叼。”
“平日裡他們家做飯吃。”
“但隔三岔五的,會來我們這買些做好的菜,說是少奶奶想吃。”
見蕭明煦一行人聽得認真,掌櫃便細細說起來。
“那家少奶奶不吃便宜菜,什麼貴,什麼精細吃什麼。”
“一來二去,我和他們家僕人認識了。”
“她家僕人說,家裡兩位主子都是鋪張浪費慣的,菜買回去,嘗一口不合胃口不吃了,白花花的銀子可勁地浪費。”
文竹聽得滿頭霧水。
他不解地說:“掌櫃,可他們家住的地方也不怎麼富裕啊,不像是有閒錢的。”
“這誰知道呢。”掌櫃搖搖頭,“京城大,什麼樣的人都有。”
說話間,掌櫃無意間往樓下一瞥,突然說:“哎,你們看,那不是他們家少奶奶回來了嗎?”
文竹立刻上前捂住掌櫃的嘴,把他從窗邊扯開。
其餘人等也隱匿身形。
這掌櫃是個大嗓門,雖然在三樓說話,但習武之人耳聰目明的,說不定那女人已經聽到。
果然,話音剛落,樓下路過的女子猛然抬頭朝上方看去。
上方的窗戶空蕩蕩的,沒有人。
一陣陣響亮的吆喝聲則從窗戶中飄出來。
“哎喲,這菜你家少奶奶喜歡?那再好不過,這多新鮮的魚肉和藕片打成的丸子湯,一口一個,香得呢……”
那聲音喋喋不休,一個勁地誇讚菜餚。
樓下的女人冷哼一聲,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