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沐雅驚得臉色煞白,唐善文眼底倏地掠過一絲怒意。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在老夫府上竟口出傷人之言,真當老夫是泥捏的不成?”
元照斜眼睇著唐善文,語氣同樣冷得像淬了冰:“唐都尉,唐景行曾多次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容你幾分,否則,輪不到你在此倚老賣老。”
“你……”唐善文氣得臉皮漲成紫紅,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般對他說話!
“滿口狂言!今日老夫便替你父母好生教訓教訓你!”話音未落,他已縱身騰起,掌風帶著凌厲之勢直撲元照。
在場賓客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就連蔣不悔也驚得眉峰一蹙,夫君素日性情溫和,今日怎會如此暴躁易怒?
然而面對襲來的唐善文,元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緩緩抬手,掌鋒朝前一推,“天拂手”已然發動,一張由靈力凝聚的透明巨手陡然浮現在半空,重重拍在唐善文肩頭。
他當即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正正撞在他與蔣不悔所坐的主桌上,那張雕花梨木桌瞬間碎成齏粉。
“爹!!!”
“夫君!”
唐景行與蔣不悔同時失聲驚呼。
旁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內力外放,那可是一品高手的鐵證!
他們難以置信地望向元照,這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竟是一品高手?
難道唐景行說的都是真的,這位才是真正的元大師?
閔夫人見元照出手,雙眸猛地一眯,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精光。
望著唐景行滿臉焦灼的模樣,元照面無表情地開口:“放心,死不了。”
若非念及唐景行曾幫過自己大忙,唐善文此刻早已是一具屍首。
唐景行聞言鬆了口氣,隨即一臉悲憤地瞪著唐善文質問:“爹,你親眼所見,這才是真正的元大師!你為何偏要護著那婦人?莫非你真與她有不清不楚?”
蔣不悔聞言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兒子,聲音都發了顫:“行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唐景行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眼圈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對母親說:“娘,有人親眼瞧見父親……與那女人在一處廝混!”
這話一出,唐善文與雲沐雅的臉色同時變得慘白。唐善文更是急得連連擺手:“夫人,你千萬別聽行兒胡說!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清楚嗎?有了你,我怎會再招惹旁人?”
說著,他又怒視唐景行,破口大罵,“你這逆子!攪亂為父壽宴還不夠,竟還敢汙衊為父清白!我究竟哪裡對不住你,讓你如此怨恨?”
蔣不悔靜靜地望著丈夫,眸中情緒翻湧如浪,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選擇相信兒子——兒子沒必要騙自己,不是嗎?
“好,要我信你,可以?現在就去殺了那個冒牌的元大師!”她伸手指向雲沐雅,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此刻她已全然相信元照才是真的元大師,一品高手,根本犯不著冒充他人。
雲沐雅與唐善文皆是一驚,萬沒想到蔣不悔會用這招逼他們反目。
唐善文連連搖頭:“不不不,夫人,那位才是真的元大師啊!你千萬別被行兒蠱惑,他定是被這黃毛丫頭的美色迷了心竅,早已不分是非,夫人你可不能也這般糊塗!”
蔣不悔眼神幽幽,語氣帶著幾分冰冷:“我的兒子我清楚,他性子是不著調,平日裡也愛胡鬧,卻絕非會被美色迷惑的蠢人,更不會不分是非、空口白牙汙衊自己的父親。行兒平日裡有多敬重你這個父親,你該心知肚明。”
蔣不悔越說,唐善文的臉色便越發難看。
“去,夫君,只要你殺了那冒牌貨,我便信你!”蔣不悔語氣添了幾分狠厲,攥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
這些年她相夫教子,卻不代表真沒脾氣。若真是個軟柿子,又如何能管好偌大的唐家?真當內宅婦人便無需手段與力氣?
見唐善文神色遲疑,蔣不悔語氣愈發冰冷:“你不願意?”
“夫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何故要傷人性命啊!”
夫妻多年,唐善文自然知曉蔣不悔已動了殺心,只得弓著身子極力安撫。
見他這般模樣,蔣不悔心中最後一絲希冀也斷了,她慘然一笑:“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啊,唐善文!”
她怒極反笑,聲音都變了調,“我自打嫁你,可有半分對不住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孝順公婆……哪一樣我做得不好?我辛辛苦苦、一心一意待你,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回報?”
望著怒不可遏的蔣不悔,唐善文是又怕又急,額上冷汗涔涔。
他心裡確實戀著雲沐雅,卻也離不開蔣不悔——沒了天龍山莊的支援,他的權勢地位皆會化為烏有。
他不過是二品武者,若非有天龍山莊撐腰,怎會坐上都尉之位,今日又怎會有這麼多江湖門派來為他賀壽?
“夫人,你千萬莫要誤會!我與元大師真是清白的,我對夫人的心意,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啊!”他急得聲音都劈了叉。
“還在嘴硬!”蔣不悔揚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唐善文臉上。
她乃一品高手,這含怒一巴掌力道十足,唐善文臉頰當即高高腫起,五道指痕清晰可見。
多年來,夫人從未對他動過手。唐善文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蔣不悔,“夫人,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挑日子?回頭再收拾你。”蔣不悔臉色冰寒如霜,轉向雲沐雅,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不肯殺她,那就由我動手,也好讓她知曉,旁人的東西,不是那麼好碰的!”
說罷,她“唰”地抽出腰間軟鞭,鞭梢帶著破空之聲直抽雲沐雅。
與繼承了天龍山莊祖傳劍法的蔣不疑不同,蔣不悔所學,是母親傳下的鞭法,靈動狠辣。
烏黑鞭身纏著細密銀線,甫一出手便帶起尖銳的破空聲,直取雲沐雅面門。
“蔣夫人,你莫要聽信小人讒言,我與唐都尉當真是清白的!”雲沐雅仍在辯解,瞳孔驟縮間,身子猛地向後折腰,軟鞭擦著鼻尖掃過,勁風掀得她額前碎髮亂飛。
未等站穩,她足尖在身後酒桌邊緣一點,借力旋身避開接踵而至的第二鞭,同時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柄三寸短匕已然入手,寒光凜冽如霜。
“事到如今還敢狡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你還是頭一個!”蔣不悔冷哼一聲,手腕翻轉如電。
軟鞭如靈蛇擺尾,纏向雲沐雅持匕的手腕。
雲沐雅手腕急轉,短匕順著鞭身滑下,逼得蔣不悔不得不撤鞭變招,鞭梢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