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要是賀表不齊,罪責還是收集不及時,但意義已經完全不一樣!
出問題的本體,成了韓章。
罪責,再也無法推脫!
韓章臉色一沉。
這個時候,他究竟要不要派人去拿賀表?
一旦派人去拿賀表,那劉沆就不再是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可能存在的一部分責任就徹底摘除乾淨。
劉沆不再是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
可要是派人,去的人回來得不及時,那作為禮部尚書的他就得徹頭徹尾的背好這個鍋。
黃景上交時間微遲,但沒什麼問題。
單純是他收集不及時!
所以,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到一息的時間,韓章就做出了決定。
必須派!
要是不派人去,劉沆的人能抓住這個點死死的彈劾他!
這是個態度問題。
既然劉沆帶來了訊息,說明黃景就是故意算好了時間,這會兒他定然是到了韓府。
畢竟,要是派了人去,訊息有問題,那說到底劉沆還是得佔一點責任。
黃景,真的就在韓府!
韓章心頭一沉,大步往最後面走去。
他來到了江昭面前。
“昭兒,禮部郎中黃景刻意推遲呈奏賀表,這會兒賀表已經送到了韓府。”
“一刻半鐘的時間,你快步去找來!”
一刻半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以江昭這種年輕人的腳程,甚至一柱香就在垂拱殿與御街之間跑個往返。
時間急歸急,也算是充裕。
黃景的賀表,茲事體大,這麼重要的任務,韓章生怕再生出什麼么蛾子,只好找到弟子。
“你且算著時間。”韓章悄聲叮囑道:“韓府也有計量時間的刻漏,要是覺得時間實在不充裕,那就乾脆繞著黃景走。”
“屆時,就說是黃景刻意繞著你走,推開罪責。”韓章叮囑道。
作為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肯定是有一小部分責任。
不過,江昭去的時間很是清楚,也就一刻半鐘而已。
相比起劉沆,兩個人去的時間不是一個概念。
要是時間真的不夠,那就摸都不摸賀表,見都不見黃景。
如此一來,江昭作為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身上可能存在的那小部分罪責就可以往黃景身上推。
就說黃景在刻意躲他!
兼有韓系與諫院相助,但凡釘死黃景,江昭又是個小卡拉米,身上的責任就微乎其微。
同時,韓章也可以藉此推脫。
黃景沒問題,那就給他找一個問題!
自劉沆證實黃景寫了賀表,本來收集不及時的罪責,主體已經成了韓章的問題,但不妨礙他反咬一口,辯解說這是黃景的問題。
畢竟,黃景一直躲人,可不就是他的問題?
當然,最終結果肯定是得承擔一部分責任。
但相對而言,總比全部承擔責任要好得多。
起碼,尚有緩解餘地。
而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弟子成功帶回賀表!
韓章的決定很是清楚。
要麼就確保能夠拿回賀表。
要麼就摸都不摸賀表。
最怕的就是拿到了賀表,卻不能按時拿回來,那才是最遭殃的。
要真是那樣,可就根本無法辯解,須得徹頭徹尾的背鍋。
“是。”江昭隱隱也猜到了一些情況,領會了老師的意思,他也顧不得什麼,連忙大步往御街跑去。
御街與垂拱殿,那可是有相當一段距離。
一刻半鐘!
簡直夢迴三千米長跑!
韓章又重新走回前排,臉色平和的掃了劉沆一眼。
兩人相看互厭,都沒有說話。
半響,劉沆一嘆:“這黃景忤逆犯上之輩,屢屢上奏勸諫立嗣,實在不識時務!”
“不知這一次,會否憑生波瀾?”
一句話,意味深長,驚起千層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