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華山的路上靜悄悄的,就算是華山的長輩們,也都是埋頭趕路,不敢多發一語。不少江湖門派,不對,應該是不少教派,都說自己的祖師爺是神仙。
大家對於這種事,一般都是半信半疑的。畢竟這神神鬼鬼的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不過人家都是神仙做祖師爺,怎麼到了他們華山派,這神仙就成了弟子輩的呢?
不提華山派眾人,陳千戶他也是懵逼的。他現在的腦瓜子還是嗡嗡的,現在華山派的人要回華山,他也下意識地跟著走,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王靜淵策馬來到陳千戶身邊,問道:“陳千戶,你……”
陳千戶一陣哆嗦:“可不敢當仙人如此稱呼。”
“那好吧,老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聽見王靜淵的詢問,華山眾人也豎起了耳朵,他們也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仙人願意叫自己老陳,陳千戶深感榮幸,那嘴角都快要壓不住了。但他還是強自鎮定,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剿滅反賊有功,特別還是日月神教這個特殊的存在,自然是要回京述職。
我回京沒多久,指揮使大人就接見了我,問了我這次剿匪的來龍去脈。我不敢隱瞞,就有話直說了。
之後指揮使大人就告知了我有大人物想要剿滅華山派的事情,讓我趕快與華山派撇清關係。我不敢騙您,如果是其他人,我估計就撇清關係了。沒有什麼比升官發財更重要不是?”
說到這裡時,陳千戶尷尬地咧了咧嘴,但是隨後他就趕快解釋道:“但是您不是其他人,不……不對,我的意思不是之前就知道您的身份。
而是上一次,我們在黑木崖前,您念出了我聖教的禱文。
那篇禱文即便是聖教最鼎盛時,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更遑論現在。所以當時我以為您的祖上,也是聖教中人。
而且您又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便不是那些頑固的餘孽了。
我想著大家祖上都是過命的兄弟,我只要有能力,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到您。所以聽聞這件事時,我情願不升遷,也要求指揮使大人從中斡旋,給你淌出一條生路來。
指揮使大人答應的很爽快,讓我修書一封將你喚至京城,由我們錦衣衛先把你們保下,指揮使大人再去斡旋。
我信了指揮使大人的話,然後……
我的信被送出後,我就被指揮使大人給軟禁了起來。他說為了一群匪……江湖人士,他欠下人情不值當,讓我也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只等這次的事情過去,就放我出來,該升遷還是升遷。
我們聖教的五行旗弟子,因為身懷武功,當年有不少都入了錦衣衛。這關係也就一輩接一輩傳了下來,我雖然被人軟禁。
但是這京城的北鎮撫司內,還是有我的兄弟。我託他們多方打聽,才知道要動華山派的是當朝權勢正盛的李公公。
您有所不知,這李公公是當今皇上最為寵信的遮奢人物,這逢年過節,朝中文武官員也少不得要孝敬他。別說您的師……嶽掌門只是一介舉子,就算是已經入了翰林院,這華山說剿也就剿了。
也就是在昨天,我聽聞兄弟帶話給我。那李公公已經說動了皇上,皇上應允他帶兵剿匪。我便想辦法要將資訊給你送出去。
我還沒有求兄弟幫忙,就有六個……”
陳千戶說到這裡,正在打鬧的桃谷六仙都看向了這邊。陳千戶想起對方那高強的武功,縮了縮脖子:“有六位英武不凡的大俠,尋到了我這裡,說是你的朋友。我便將事情的經過如實告知,讓他們向你示警。
但是後來,我怕這六位大俠……找不到你,我便讓兄弟送來了便衣,想法子逃了出去。結果才剛剛出城,就見到你了。”
王靜淵看著陳千戶笑道:“幫我求情就算了,你直接逃跑示警,就不怕回不了錦衣衛了?”
陳千戶面色肅然地點了點頭:“不怕。雖然現在聖教已經沒了,或者說已融入朝堂,不分彼此。但是凡我聖教弟子,就沒有拋棄自己教內兄弟的。”
王靜淵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接著他拍了拍陳千戶的肩頭:“我保證,你該升遷還是會升遷的。”
一開始陳千戶還有一些迷茫,但是王靜淵這麼一說,很多事他便想通了。是啊,現在是仙人對他青眼相加,這朝廷,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啊。
陳千戶的想法是對的,眾人也不著急趕路,一路上都是慢慢在走。才走到一半,就有人從後面追了上來。
追上來的是京營的騎兵,京營畢竟人數眾多,即便那天王靜淵一口氣就屠殺了數千騎兵,但京營仍然還有不少騎兵。
王靜淵瞥了一眼,都是綠色血條,就沒有去管了。而且這一大隊人馬,騎兵只是佔了少數,想來是為了在路上起到一個保護的作用。
真正的核心人馬,是一個數量龐大的倚仗隊伍。當他們見到華山派的隊伍時,離得還有一百米,都全部下了馬,打著儀仗就向著這邊跑來。
待得近了,便有老太監高聲呼喊:“懇請仙長留步!”
王靜淵回過頭,就見到為首的老太監揹著一個孩童也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儀仗隊則是在後面追。
王靜淵微微側過頭,看向那倉促駛來的儀仗隊:“五輅、白澤旗、戟氅,皇帝的儀仗?”
雖然是皇帝的儀仗,但是卻沒有看到朱佑樘本人,而且好玩的是,那太監身上背的孩童,身著太子冠冕。
王靜淵凝神視之,姓名板上寫的確實是朱厚照。這朱佑樘準備幹什麼?把我當作喜歡童男童女的河伯了?
待到老太監衝到王靜淵的面前,便不再靠近,將背上的小男孩放下後,就立即跪了下來。隨即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蒲團,放在自己的身前,拉著小男孩一齊跪下。
“閹人蕭敬,攜大明太子,見過仙長。”
王靜淵瞥了他一眼:“有事說事,還有,我事先宣告,我不接受人牲。”
聽見王靜淵詢問他的來意,還一幅願意聽的樣子,蕭敬心下一喜,表情更是恭敬了,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聖旨,然後就這麼跪在地上,開始宣讀:
“維弘治五年歲次己酉孟冬朔日
大明嗣天子臣佑樘
敢昭告於仙長
伏以
天垂象而示警,彗掃文昌;地湧癘以呈兇,疫纏紫極。臣以涼德,忝承丕基,不能宣化調元,致令陰陽舛序。近臣李廣膽大妄為,牟斌濫施爪牙。穢氣幹於霄漢,怨聲達於帝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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