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正看清那巨大的招牌時，不禁瞳孔一縮。
因為餐廳的名字不是用顏料塗的，而是用肢體組成。
長的筆畫是手臂，短的筆畫是手指。
它們被生鏽的鐵釘釘在木板上，還在不斷地扭動，似乎是在對他說歡迎光臨。
“警告，理性下降中。”
系統再次提醒。
劉正連忙低頭，不再去看那個招牌。
“理性是什麼？”
他藉著問問題轉移注意力。
“隱藏屬性，當理性下降到一定程度後會出現智力下降、精神恍惚、昏迷甚至暫時瘋狂等症狀。”
“那要是理性歸零呢？”
“永久瘋狂或”
後面的話，劉正聽不清。
“那精神病院裡的那些瘋子，不會都是理性歸零的玩家吧？”
他開了個玩笑。
不出意外，系統沒有回答。
劉正長出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餐廳。
“啪啪啪”
接連不斷的脆響在他身後響起，是那些手指在打響指。
也不知道它們是在歡迎新同事，還是在慶祝什麼事情。
他走進餐廳，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驚訝。
和想象中的地獄場面不同，餐廳的大堂非常整潔明亮，裝修也是堂皇大氣的風格。
空氣中瀰漫著淡雅的香氣，耳邊甚至還傳來輕快的鋼琴曲。
雖然，劉正並沒有看見演奏的人。
“請問有人嗎？”
他喊了一聲。
“還沒有開始營業，請客人稍後再來。”
一個淡漠的聲音回應了他。
劉正抬頭看去，一個身穿高領內襯，披著白色羊毛外套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二樓。
她的頭髮盤成一個高髻，長著一張國泰民安的臉，就像是從民國劇裡走出來的貴婦人。
一條淚滴狀的藍寶石繞過她白皙的脖頸，滑入深不見底的溝壑裡。
這樣大的美人，無論是什麼男人都會一眼傾心。
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只有微微的寒意。
“我是來面試的。”
劉正舉起了手裡的通知書。
“市政廳又往我這兒扔垃圾。”
女人皺起了眉頭。
對她的評價，他內心沒有半點波瀾。
因為他聽過比這更難聽的。
“我是這家餐廳的老闆司雪，現在還有三個崗位，你要應聘哪個？”
女人掃了他一眼說道。
“能問一下是哪三個崗位嗎？”
劉正禮貌地問道。
“外賣、幫廚、服務生。”
司雪淡然道。
這三個裡面，服務生聽起來是最安全的。
畢竟廚房本身就代表著血腥和暴力，而送外賣就要去到餐廳之外的世界。
雖然他剛剛一路過來無事發生，但那應該是劇情保護。
不過，從血腥餐廳的裝修來看，這裡的客人應該非富即貴。
現實中的有錢人伺候起來就夠麻煩了，這種詭異世界的有錢人肯定更難搞。
“老闆，您安排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以您的眼光，給我安排的崗位一定是最適合我的。”
劉正想了想道。
“有意思，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垃圾。”
司雪嘴角微微勾起，突然綻放的明媚晃得他有些眼暈。
劉正連忙屏息靜氣，才把那股心潮壓了下去。
一個笑容就讓他差點破功，太危險了。
這女人肯定不是人。
“那你就去送外賣吧。”
司雪的笑容一放既收，眨眼間又變成了冷若冰霜的表情，讓人懷疑剛剛只是一場幻覺。
“好的，老闆。”
他點頭道。
也行，他以前送過外賣，有經驗。
“牛馬，帶他去交接。”
司雪淡淡說道，然後一步一步地踩著臺階，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是，老闆。”
隨著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一頭牛馬從角落裡跑了出來。
它長著馬的身體和牛的頭，兩隻牛角反射著烏油油的光。
是的，字面意義上的一頭牛馬。
“看什麼看，沒見過牛馬啊？”
它語氣不善地說道。
“對不起，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牛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劉正收回震驚的目光，連忙道歉。
“有眼光，我原諒你了。”
牛馬打了個響鼻。
看得出來，它對劉正的稱讚非常滿意。
“老闆說的不錯，作為一個人類，你確實很聰明。”
牛馬舉起前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幹吧，人類，別讓我吃了你。”
它張開厚實的嘴唇，露出裡面鋸齒一般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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