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隆慶皇帝卻攔住李貴妃道:
“鈞兒說的有道理。”
再想到高拱和張居正的票擬,隆慶皇帝拿起硃筆,御批寫道:
“覽奏,著禮部來辦。”
李芳恭恭敬敬的接過奏章,但是他收起奏章後,卻看向抱著三皇子的馮保。
李芳眼睛裡閃過精光,馮保這廝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敢利用三皇子來影響陛下。
馬上就要冊立東宮了,隨著三皇子儲位安定,儲君日益長大,馮保的權勢還會繼續增加。
可面對這樣的局勢,李芳卻毫無辦法。
——
經過司禮監用印後,蘇澤的奏疏又送到了六科廊。
六科十三道有糾核奏疏的權力,但是明代的言官權力還沒到前朝門下省封駁詔書的地步,有的僅僅是彈劾權。
也就是說,有內閣票擬,皇帝御批,司禮監用印的奏疏,已經是國家法令,六科十三道可以第一時間讀到,上疏反對彈劾,卻無法阻止奏疏的執行。
刑科給事中陳瓚第一個看到蘇澤的奏疏,讀完之後他就開始吹鬍子瞪眼。
“妖言惑國!國家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陳瓚在六科頗有聲望,眾言官紛紛聚集過來。
眾人讀完後,也義憤填膺的說道:
“軍國重務如同兒戲!高閣老和張閣老也是,竟然贊同如此謬言!”
“高張二人禍亂國事,逼走徐閣老,難道你還指望他們是正人君子?”
很快,科道的輿論,就從批判蘇澤的奏疏,變成了批判高拱為首的奸黨誤國上。
陳瓚因為好友陸樹德被貶,正準備找蘇澤的麻煩,見到自己挑起了輿論,連忙說道:
“我等一同上疏,請陛下撤回諭旨!再彈劾高拱張居正蘇澤!”
“好!”
“算我一個!”
這時候,角落中的戶科給事中張憲臣說道:
“國之大典將近,不宜再起事端,這件事還是要禮部去辦,等禮部商辦後吾等再上疏彈劾也不晚。”
眾言官有些遲疑,這時候陳瓚站出來說道:
“當年嚴嵩老賊誣張正言罷官,是得了徐閣老舉薦你才能復起,今日徐閣老被奸臣所逐,你不想著報答舉主,竟然委曲求全!可恥!”
身為言官,陳瓚自然是扣帽子的高手,張憲臣強辯道:
“我朝不設舉主,張某非是一人私黨!”
陳瓚等人冷笑,紛紛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書寫奏疏。
——
這次事情鬧得太大,等到傍晚的時候,金瓶掣籤法的訊息就傳遍了朝堂。
就在下衙前,沈一貫、申時行和羅萬化三人,一前一後踏進了國史館。
“子霖兄!”
申時行先一步走進公房,蘇澤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申時行立刻說道:
“子霖兄,今天你還是別回家了,你家又被國子監生給圍了,外面都說你妖言惑國!”
蘇澤無奈的說道:
“這些清流,怎麼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套啊,還好我有被褥在館內。”
沈一貫也衝進來說道:
“子霖兄,你每封奏疏都這麼石破天驚,禮部上下可是把你罵慘了,聽說主客司已經去了四方館,要把你的辦法通告烏思藏貢使,要是貢使鬧起來,可要如何是好啊!”
蘇澤看著兩位好友,篤定的說道:
“烏思藏貢使肯定會接受的。”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