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同輩都走了這麼遠,自己才剛剛授官,沈一貫又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沈一貫再看向身邊的羅萬化,這位兄臺反倒是一臉輕鬆,反而為自己落選太子經筵高興。
這些日子羅萬化就泡在國史館,《帝鑑圖說》的編纂工作基本上落在了他的頭上,首倡者蘇澤都成了甩手掌櫃。
沈一貫也沒想到,別人都避之不及的編書苦活,羅萬化甘之如飴,每天就是翻查史料編寫圖說。
恐怕在羅萬化心中,給太子上經筵,反而是浪費他編書的時間。
沈一貫看向經筵官隊伍中的諸大綬,諸大綬是詹事府左諭德,這個職位十分關鍵,等同於負責太子教育的班主任。
給太子講經筵也不是隨便亂講的,講課之前的教案,講課中的過程記錄,最後都要交給諸大綬審閱備份。
給太子安排教學計劃,也是諸大綬這個左諭德的工作。
沈一貫知道自己好好表現,早晚也能加入到太子經筵官的隊伍中。
等到儀式結束,高拱匆忙的離開東宮,忙著返回內閣處理擠壓的政務。
趙貞吉也返回禮部,處理大典剩下的工作。
只有張居正留在東宮,和蘇澤在內的一眾經筵官開了一個小會。
又看到張居正和皇太子身邊的馮保熟悉的樣子,蘇澤暗暗感慨,原來早在這個時候,張居正就開始備賽萬曆朝了。
高拱日後也輸得不冤,誰會想到隆慶皇帝這麼短命呢?——
接下來幾天,詹事府的經筵官陸續被召進東宮,給皇太子朱翊鈞講學,就連申時行都被召見了兩次,可蘇澤卻遲遲沒有動靜。
蘇澤倒是不著急,他也沒興趣給大鈞講課,每日還是留在史官中編書,學習翰林院中留存的公文奏疏。
等到了臨近月底的時候,就只剩下蘇澤一個人沒有被皇太子召請經筵了,各種小道訊息迅速傳開,那些沒能選上經筵官的官員對著蘇澤幸災樂禍,而被召請經筵的經筵官則得意洋洋,認為自己壓住了蘇澤一頭。
這下子沈一貫坐不住了,他再次來到史館,看到還在看存檔奏疏的蘇澤,一把將蘇澤眼前的奏疏推開說道:
“子霖兄!你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嗎?”
蘇澤看向沈一貫,疑惑的問道:
“著急什麼?”
“皇太子勤學,日日召請經筵官,如今詹事府唯獨你沒有被召請,難道你不想要知道原因嗎?”
“這還用說,定是有人不願意蘇某給太子開經筵唄。”
沈一貫說道:“子霖兄都知道?也對,以你的才幹,又豈能不知,可你就這麼幹坐著?”
在一旁編書的羅萬化也抬起頭看向蘇澤,他雖然自己對給皇太子講課沒興趣,但是見到蘇澤被不公平對待,心中還是有些氣憤的。
沈一貫見到蘇澤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自己先沉不住氣說道:
“其實我聽說皇太子多次要召子霖兄經筵,但是六科十三道又彈劾你,少詹事殷士儋以此為由擋了你入經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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