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貫大驚道:“國子監?我在國子監認識一兩個同鄉,你是要去國子監?”
也難怪沈一貫大驚,蘇澤已經被國子監圍了幾次家了,他在國子監中的名聲已經和過街老鼠差不多,幾乎和姦佞劃上了等號,他竟然還要去國子監?
沈一貫擔心蘇澤的安全,又說道:
“子霖兄,國子監那幫監生最愛生事,又都是年少輕狂之輩,你有什麼事情還是讓我幫你跑腿吧。”
蘇澤搖頭說道:
“陛下的聖旨中也說了,要以國子監生為採風使,我當然要去國子監了。”
“肩吾兄且放寬心,蘇某自有定計,這次去國子監沒事的。”
蘇澤又看向羅萬化說道:
“一甫兄,你也陪我去一趟國子監吧。”
——
蘇澤沒有直接從史館前往國子監,而是先回家到自己家裡接上了徐渭,一行四人才來到了國子監前。
沈一貫先是送上了拜帖,不一會兒一名中年官員就從國子監內走了出來。
“蘇兄,這位是國子監司業沈鯉,子霖兄認識嗎?”
蘇澤搖頭,沈一貫疑惑的說道:
“沈司業是高閣老的同鄉兼弟子,子霖兄當真不認識?”
蘇澤雖然不認識沈鯉,但是這位也是歷史上萬曆年間的內閣大學士。
沈鯉和高拱是同鄉,是嘉靖四十四年的進士,而這一年的主考官是高拱。
座師兼同鄉,朝中自然將沈鯉歸作高拱一黨,而如今蘇澤也是眾所周知的高黨,也難怪沈一貫疑惑蘇澤不認識沈鯉。
不過這時候上頭有人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沈鯉對著蘇澤頗為熱情,對著他說道:
“蘇翰林可是為了辦《樂府新報》來的?”
“正是,蘇某今日來國子監,是按照陛下旨意,從國子監中選任採風使,為《樂府新報》撰稿。”
沈鯉的臉上堆笑,引著蘇澤一行人進入國子監,等到了明堂後他才說道:
“高閣老昨日已經有堂書送到國子監,命吾等好好配合蘇翰林辦報,可是國子監疲敝多年,坐監諸生愚者多能者少,想要他們給蘇翰林撰稿,怕是難為他們了。”
沈鯉拿出一份名單,遞給蘇澤說道:
“這些都是沈某到任後觀察,有些科舉志向的人才,但咱們都是經歷過科場學海的,科舉是他們的頭等大事,能不能讓他們給蘇翰林效力,也要看他們自己的意願。”
蘇澤看向沈鯉,不愧也是日後能做閣老的人,做事當真是點滴不漏。
上來先說困難,說明國子監中的監生裡良莠不齊,不堪大任,降低蘇澤的期待值。
接著又丟擲名單,將自己挑選好的人推薦給蘇澤。
最後又提示蘇澤,這些人的軟肋是科舉考試在,自己可以誘之以利,從這裡下手。
誰說穿越就能大殺四方的?如果不是自己有掛,早就被這幫一百個心眼子的文官玩死了。
高拱主持嘉靖四十四年的科舉,算他門生弟子的不少,為什麼史書上單單留下他看中沈鯉的記錄。
這沈鯉是真的有東西。
蘇澤說道:
“想必這些監生,都是沈司業的弟子吧?”
沈一貫驚訝的看著蘇澤,不是,蘇兄,這也是可以直接問的嗎?
沒想到沈鯉大大方方的說道:
“不瞞蘇翰林,這些都是貢監入監的窮困監生,我也是憐惜他們的才能,有空的時候給他們講講八股,如果蘇兄能解他們之急,免去他們奔波之苦,就算是沈某承了蘇兄一個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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