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張宏因為勸朱翊鈞不要鋪張浪費,被革職派往南京守祖陵,消失了在了史書中。
明代太監群體也是一個很複雜的群體,張宏這類太監從小也都是要在司禮監讀書的,所以比起唐宋,正直的太監也不少。
用一點人情往來結下善緣,日後張宏能傳遞一些訊息給自己,那這筆投資也算是不虧了。
對於蘇澤“結緣”,張宏卻覺得受寵若驚。
東宮伴讀,和司禮監的大太監還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未來儲君身邊的人,如今太子也才六歲,誰也想不到隆慶皇帝的身體狀況會那麼差。
張宏跟上蘇澤,兩人從史館出來,很快就來到了東宮。
這次主持經筵的,依然是詹事府少詹事殷士儋。
在殷士儋身後,則是東宮的講官們,緊緊跟著殷士儋的黃驥看到蘇澤,連忙轉過頭去,抑制住自己嫉妒的目光。
蘇澤又升官了。
詹事府是新衙門,空缺的職位很多,所以對於這一屆翰林來說,是趕上了升遷快車道。
對於黃驥來說,好訊息是蘇澤的左春坊左贊善空了出來,自己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就能升到這個位置。
壞訊息是,蘇澤已經升任左中允了,足足比黃驥高了兩個級別!
黃驥只能安慰自己,蘇澤雖然得聖心寵眷,但是他精力太分散,又要編書又要辦報,講學也不熱心,不像是自己天天在東宮準備講學。
等日後太子繼位,就到了自己的時代了!
黃驥心中幻想著,他卻沒有察覺,每次他講學的時候皇太子朱翊鈞都打瞌睡,如果不是殷士儋強行安排,朱翊鈞根本不想召見黃驥講學。
殷士儋看了一眼蘇澤,倒是也沒有故意刁難他,等眾講官集結後,就帶領他們進入講學的明倫堂。
皇太子朱翊鈞依然坐在龍床上,殷士儋清了清嗓子說道:
“今日經筵的題目是‘通變’,諸位講官可以開講了。”
通變,“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是五經《周易》中的一個經典辯題,大明科舉捲到今天,連鄉試都不會考這個題目了。
但越是這種基礎的題目,越是難以講出新意來。
其實這些日子,東宮的講官也已經逐漸發現,皇太子朱翊鈞天資聰慧,但是思維比較跳脫,喜歡有新意的東西。
為了讓皇太子聽課不瞌睡,講官們也都在努力講出新意來。
包括申時行在內,沒有提前得到題目的講官都低著頭思考著。
太子經筵都要送給記錄在案,送給皇帝御覽的,如果沒有把握講好,那還不如不講。
殷士儋說完,已經提前得到題目的黃驥,清了清嗓子準備開講。
一看到黃驥站起來,朱翊鈞的小胖臉就皺起來,日講的時候他已經受夠了黃驥的枯燥課程,現在經筵他又要開講,朱翊鈞的腦子也轉的飛快,他連忙說道:
“蘇師傅,孤記得你科舉是治的《易經》吧?這次就由你先開講吧。”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射到蘇澤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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