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位緊張、羞怯的青年又回來了後,別林斯基忍不住跟涅克拉索夫對視了一眼,正當他們在想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已經憋不住問道:
“我聽他們說,尊敬的米哈伊爾似乎正在進行一場豪賭?這場豪賭究竟是什麼呢?”
有一說一,提到豪賭這個字眼,老陀的心臟頓時就是一陣猛跳,既有一種莫名的激動感,同時心臟也是一抽一抽地在疼。
只有上帝才知道他究竟有多懷念那些輸掉的盧布
而聽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這麼問,別林斯基和涅克拉索夫忍不住相視一笑,接著涅克拉索夫才笑著說道:
“他們所說的豪賭應該就是我們一起籌備的一部文集了,而你的小說也將會被我們放在這部文集的開頭。”
“哦?”
大抵是因為體內容的心情太過迫切,這位青年一時之間竟然連自己的小說都顧不上了,只是繼續問道:“只是出版一部文集的話,為什麼要稱之為豪賭呢?”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印象中,出版文集好像並不能掙到大錢,而且似乎也並沒有這樣的先例,而且只是出版一部文集的話,又能花上多少錢呢?
“因為米哈伊爾陸陸續續已經快往這裡面投入快兩千盧布了。”
稍稍在心裡面算了筆賬,涅克拉索夫就有些感慨的繼續道:“這還不包括他為這部文集提供的稿件的價格,你知道,米哈伊爾的小說,即便是在相當吝嗇的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那裡,也能拿到一個許多人根本拿不到的高價。”
“快兩千盧布?!”
聽到這個數字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呆住的同時,也是下意識地問道:“那麼尊敬的米哈伊爾一定很有錢吧?”
“不,他的境況相當一般。”斟酌了好一會兒說辭,涅克拉索夫才繼續道:“不久前他還依靠著一點稿費過活,現在也是如此。至於說投進文集的錢,有些是別人資助給他的,有些似乎就是他借來的.”
“啊?”
聽到這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感覺熱血在不斷地往他腦袋上湧,不一會兒他那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就出現了激動的紅暈,確定涅克拉索夫並不是在開玩笑,並且仔細又看了一眼米哈伊爾的著裝之後,陀思妥耶夫斯基這才用著顫抖的聲音,發出了悲鳴一般的嘆息:
“上帝啊,他怎麼能這麼做?他難道一點都不為自己的生活考慮嗎?投了這麼多錢就算了,他竟然還是借來的,我實在難以想象要是文集賣的沒那麼好,尊敬的米哈伊爾到底該怎麼辦.”
在這個瞬間,年輕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想衝過去跟米哈伊爾好好談談,就算要用自己舉例子也在所不惜!
嗯,這一階段的老陀雖然是條賭狗,但尚未成為一條真正的賭狗,更別說上次賭博的後果那可真是讓他心疼壞了。
於是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就可以這麼說:老陀這條小賭狗真的被一條真正的賭狗給嚇住了
“我們也這樣勸過米哈伊爾。”
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反應,涅克拉索夫彷彿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因此他頗為感同身受的道:“但是自始至終,米哈伊爾似乎都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有著很強的自信,時間一長,我都忍不住想跟他一起搏一搏了!
就像他曾經在聚會上告訴我們所有人的那樣: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當然,我知道這句話肯定遠遠不只是侷限於此,以後一定會有更多人將米哈伊爾的這句話反覆來講的!
不過目前的話,你從這句話中也能聽出來米哈伊爾對這事情的堅持和一往無前。”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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