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我來到這世上為的是看太陽》這首詩的第一遍時,娜佳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念出聲來,儘管這首詩似乎與如今的詩歌主潮並不相符,但娜佳還是被這首詩中那種生命的張力、鏗鏘的節奏以及對於光明和理想強烈的渴望,給震撼的頭暈目眩。
怎麼會有這麼強而有力的詩歌呢?
並無太過複雜的辭藻,也並無過分繁瑣的形式,而是用一種相當簡樸的結構唱出了宛如太陽一樣輝煌的音律。
而除此之外,這位姑娘還從這首詩中看到了那位眼神深邃的青年那奔放的激情和傲岸的個性,有如此強烈的生命力,他又怎會被別人的流言蜚語和議論打倒?
有如此崇高的精神,他又怎麼輕易接受別人的錢財?
在看到這首詩後,這位姑娘之前的一些疑惑一下子就全部想通了,感到豁然開朗的同時,這位姑娘也是忍不住又將這首詩給唸了一遍。
但無論她怎麼調整語氣和節奏,似乎都還是不能找到這首詩那種獨特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這位姑娘真的想直奔米哈伊爾的住所,請他親自為自己朗誦這首詩歌。
可看了看自己身上並不好看的便服以及多少有些凌亂的頭髮,這位姑娘終究還是剋制住了這個想法,轉而匆匆洗漱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首詩歌還是在她的腦中不斷迴響。
而她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但有些人是真的剋制不住。
就在《彼得堡文集》發行的這天,雖然心裡面確實牽掛著這件事,但是米哈伊爾依舊睡得很香。
住宿環境差是差了點,但米哈伊爾的睡眠質量是真的還可以,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而就當米哈伊爾還沉浸在美夢裡的時候,幾聲粗暴的敲門聲一下子就將他驚醒。
接著門外就傳來了屠格涅夫那熟悉且激動的聲音:“親愛的米哈伊爾!快開門!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不知道還以為誰要查我水錶呢.
雖然稍稍有點起床氣,但是都哥們,米哈伊爾也不可能真把屠格涅夫晾在外面,於是就只能打著哈欠跑去開門,結果門剛開,屠格涅夫就一把抓住米哈伊爾的手喊道:
“多寫寫詩吧!行行好吧米哈伊爾,你就多寫一點吧。我一直都覺得我們俄國沒有多少大詩人,有獨創的精神的大詩人就更少了。你儘管才寫了兩首詩,但是不知為何,特別是這次的這一首,我能感覺到這裡面有著一種潛藏著的未知的新風向!”
聽到屠格涅夫的話,米哈伊爾也確實是驚訝了一下。
嚴格意義上來說,屠格涅夫感受到的確實沒錯,《我來到這世上為的是看太陽》這首詩可以說是俄國象徵主義詩歌的傑作,而象徵主義這個藝術概念第一次被正式提出是在什麼時候呢?
是在1886年的藝術之都老巴黎,由詩人讓·莫雷亞斯發表《象徵主義宣言》首先提出這個名稱。
藝術概念這種東西,一方面是對某一新的藝術風向的總結,另一方面也標誌著新的藝術形式的出現,這就好比維克多·雨果的《〈克倫威爾〉序言》成為法國浪漫主義的理論綱領一樣。
而無論是在哪個領域,開宗立派往往都是最高的榮譽,即便提出這個概念的作家或者詩人並沒有與之對應的優秀作品,但只要由他率先提出,那就意味著文學史上絕對會有他的名字。
同樣的,要是在自己所處的時代提出,並且得到了很多作家和藝術家的認可,那無疑就意味著掌握了這一派最大的話語權,並且多半會在藝術界擁有巨大的威望和影響力。
另外話說回來,在這一時期的俄國,米哈伊爾其實覺得象徵主義還真挺好使的。
就比如我要歌頌太陽,這太陽在不同的人眼裡大概有不同的意味,在別林斯基眼中,這太陽無疑意味著對民主、革命以及光明的未來的追尋。
但在俄國的那些老保眼中,把太陽理解為沙皇陛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指不定他們中還有人可能會誇道:
“看啊!這位詩人懷著多麼高尚的感情!每兩句就要提一下那輝煌的太陽,而在我們俄國,又有誰是能讓這位詩人始終念念不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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