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有一百多個。
再挑了幾本看了一眼後。
朱瞻墡頓時就更明白了。
全部都是江南一地,主掌各類商品稅收的官員。
朱瞻墡注意到下面的一些大臣們,雖神色各異。
但有不少是憋著笑,等著看好戲的。
至於三楊此刻那是愁眉不展。
整個政策的實施,可都是要官員們下去執行的。
哪怕能填補上空缺。
你到了當地又要熟悉政務,又要搞好各方關係。
那到要落實政策的時候,可真就是猴年馬月了。
連朱瞻墡的老爹太子朱高熾,此時也是一臉愁容。
江南可是首要推行新政的地方!
第一個試驗區。
現在才開局,就遇到這麼大的阻力?
後面要推行下去,那得多困難!
朱高熾不由得看向了自家小兒子。
——滿是擔心!
朱高熾也在想著如何能幫自家兒子破局。
朱瞻墡又翻了幾本辭表。
更加確定,他們是聯合起來反抗了。
這是江南一地士紳官僚們聯合起來對抗朝廷的舉措。
也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妙計!
如果真的將這群人罷黜了。
別說推行新政了,連當地的治理都會陷入真空。
這對於自己和朝廷,那都不是一個好事情。
就在這時,楊士奇代表內閣,站出來表態。
“啟稟監國,內閣有事起奏。”
“楊閣老,說。”
“遵命。”
楊士奇手持官牌玉牒一拜,
直起身來環顧一圈同僚們,
他老成持重地說道:
“新政推行在即,各地都在提前準備著,江南本就是此次重中之重,更是我大明國稅重地,此次若不能推行,別說是新稅收不上來,開年的舊稅也難以收繳!”
“此刻若准許這些地方官員辭官,必然會造成地方的動盪,所以監國不可允許這群人辭官。”
“那楊閣老你的意思是?”朱瞻墡問道。
楊士奇極其認真且嚴肅地回道:
“我們內閣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不如欽定一位大員,巡撫江南一地的各地州府!讓這位大人到江南督促新政推廣,同時也深入瞭解一番,當地到底是什麼情況,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如果是沒有問題,非要搞出問題,一個個都在胡作非為,那就依法嚴懲!絕不姑息!”
朱瞻墡很滿意楊士奇這個提議。
這也是他的想法。
甚至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江南計程車紳官僚們,為了對抗新政。
也真是煞費苦心。
朱瞻墡看向群臣,目光落到一個禮部官員身上,“于謙,你個內閣候補閣員,還愣著幹嘛?站出來,做事了!”
“臣在!”
于謙這個狀元郎一站出來。
群臣們就開始了議論。
他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這個不合群的狀元郎。
百官們看著于謙。
心底裡有些惱怒。
大家都是一個集體的,就你特殊?
非要跟咱們對著幹是吧?
內閣候補那也得活著才能入閣!
一些官員瞪著于謙,心底裡十分不滿。
朱瞻墡望著于謙說道:
“于謙,之前你要入閣的話,肯定不能讓百官服氣!但如果你去江南替本監國把這事辦好了,你這個內閣候補,也就可以正式入閣了……願意替孤走這一趟嗎?”
百官們聞言,羨慕也嫉妒,更恨!
于謙俯首一拜,沉聲道:
“臣于謙,萬死不辭!”
于謙不愧是千古名臣。
他就是大明朝的一把神劍。
于謙一答應。
江南一地出身的官員們,頓時坐不住了。
雖然他們不敢明著來。
但拐著彎的反對,委婉的來抗議,那還是玩得很溜的!
吏部清吏司主事張坦最先站了出來。
“臣張坦反對!”
“你反對?”
朱瞻墡挑眉望著冷笑連連,“怎麼?你要替孤去?”
“臣不敢!臣只是覺得於謙大人一直供職於禮部,對於巡撫一方這樣的大事肯定經驗不足,對於於大人雖說是一次歷練,可一個不慎就可能導致于謙大人身敗名裂,須知于謙大人可是陛下欽點的狀元;”
“若是狀元郎丟了名聲,那有損的也是陛下的天威臉面!”張坦侃侃而言,很會找藉口。
朱瞻墡瞧著他,眼神變得肅殺起來!
還真是能言善辯,巧言令色!
若此人不是江南出身,還真像是一心為君。
“張大人,孤看你是想……”
“臣于謙!——寧棄狀元之名!”
朱瞻墡還未說完,于謙就打斷了他的話。
于謙一臉決然,“臣雖不才,昧於大道,但定不會辜負陛下和監國的恩德,還請殿下就讓臣去江南這一趟,若不能辦成監國交付的事——臣寧願死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