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面為首的幾個同學,對於他的話,滿是嘲諷。
“笑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殿下好心,估計也不知道這是何等邪書!”
“沒錯,古語有云,機心一生,則害人之心必起,機心純於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都是飽讀聖賢書之輩,如此淺顯的道理,爾等不懂?同學們,聽勸,丟掉那玩意——重拿聖賢書!”
“須知,立國之道尚禮義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不在技藝,此兩本邪書,都是技藝之說,這不是害人嗎?”
就在這時,這夥人當中為首的學生,直接衝著趙玖,冷笑著嘲諷道:
“你趙玖也是書香門第,難道不知道孔子云,君子不器?孟子曰,勞心者治人?荀子也曾說不知無害為君子。”
這學生停頓了一下,打量著慢慢低頭的趙玖,
更是趾高氣揚,又道:
“知道你趙玖平日裡就喜歡讀一些陰陽自然之說,那就用道家聖人老子的話告訴你,‘民多利器,國家滋昏’,莊子也說,‘有機事者必有機心’……等等這些,都在叫你趙玖回頭是岸,知否?”
趙玖一咬牙!
瞪著這人,還是不服,怒道:
“聖人的話自然有理,但監國拿來的書,必然不會是邪書!你們不喜歡看就算了,咱要學又沒惹到你們?我們就這點人想要學習,大家各自分開就是!”
趙玖還是傳統儒生出生,從小就是讀聖人話長大的。
自然不敢反對聖人之言。
“趙玖,你是傻了吧?”為首的這個學生,一聲冷笑,“監國是監國,你是你,監國讀什麼,都無所謂,咱以後都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必用科甲正途者,何為科甲正途者?”
“科甲正途——為其讀孔孟之書,學堯舜之道者!”
這人也很聰明。
完全不去撞趙玖口中“監國”這件事,而是採取道義和聖人來駁斥反對趙玖。
趙玖聞言,神色一愣!
不禁心中都猶豫起來!
是呀,他們以後可都是朝廷命官。
除非不想當官了!
一時間,不只是趙玖猶豫起來,另外三十個想要學習監國送來書籍的學生,也開始擔心起來。
當官,那可是他們所有人的目標!
也是全家全族,對於他們的厚望!
對面那群反對的學生們,此時見狀。
更是猶如見了血的食肉者一樣。
開始瘋狂的繼續進攻,接著怒嗆起來:
“是呀!單單是那幾何原本,不就是算學嗎?算學為專門之術,與策論不同!裡面所謂科學,看起來不過是’匠人之事’,官員學習則會荒廢‘明體達用’之本。”
“你們趕緊扔掉,大家還是同學!”
“奇技淫巧都是取悅人的東西,你們要學小丑戲子嗎?”
“丟人!”
那三十一個,想要學習數理化的國子監學生們。
彷彿身處在天地間全部都是責罵和口水的風暴中。
他們越發的渺小,越發的慌亂!
每個人都開始害怕起來。
低著頭,不敢吭聲!
“住口——!”
突然間。
一道冷厲而又猶如天雷一般的聲音,好似平地驚雷般炸響。
這一道聲音劃破喧鬧的國子監。
震撼了所有人!
眾人尋聲望去!
就見,身著赤紅五爪袞龍袍的少年,
踏著大步,龍行虎步走來。
這俊俏少年陰沉著臉。
不怒自威!
來者正是朱瞻墡!
——大明監國。
“好一個牙尖嘴利!來人,給我將這幾個拖下去,狠狠掌嘴三百八十下,必須打到他們口吐鮮血,牙齒脫落!一下不能多,也一下不能少,如果打不出血,打不掉牙——孤就斬了你們。”
“是——!”
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和侍衛。
哪敢怠慢!
趕緊就是將還處於懵逼中的幾個國子監學生,全部給一把抓住,就這麼拖到一邊去。
“啊?殿下……我們無罪呀!”
“監國……這是,因言獲罪!”
“饒命呀!”
“別打——啊啊啊!!!”
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頓時就在國子監上空響起。
響徹雲霄的慘叫。
讓人不寒而慄!
其餘還站著的學生們,一個個嚇得趕緊就是俯首叩拜:
——“參見監國!!!”
國子監的學生是什麼地位?
好聽點是未來的候補官員。
不好聽就是他孃的一個監生。
隨時可以趕走的玩意!
監國殿下殺一品大員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更不用說他們這群國子監的學生們了。
那不是連小垃圾都不是?
入不了真神法眼!
朱瞻墡不去理會那群反對的傢伙們,而是衝著以趙玖為首的那三十一個學生,沉聲道:
“你們免禮平身,孤今日來此,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現在所學的《幾何原本》和《基礎物理》才是我大明興盛之道,才是我大明未來的顯學!”
“你們好好學,孤現在就給你們承諾,只要你們學好這兩本書,日後汝等入朝為官之時,——必定七品官銜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