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

第92章 天氣

徐容笑著點了點頭,倆人都沒明說,卻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這只是一件小事兒,隨著天氣漸漸轉冷,劇組開始按照計劃,拍攝幾場外景。

因為按照拍攝日程,劇組計劃於12月中下旬殺青,外景必須提早拍,不然,等天冷了,劇組的女演員穿著旗袍,露著胳膊和大腿,站在凜冽的寒風當中,拍攝的難度無疑大大增加。

《紙醉金迷》不是戰爭戲,但對於為數不多的幾場戰爭和轟炸場面也因此的更加重視,為了拍攝效果來的更加震撼,高熙熙跟製片人商量過後,愣是打八一廠請來了國內最頂級的團隊。

花的錢不少,專業度也夠,但過程是開機以來最為艱難的幾天。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六輛車便拉著四十多號人駛向郊外,高熙熙先前選定的拍攝點。

徐容坐在前排,瞥了一眼哈欠連天的徐行,笑著搖了搖頭,開機了大半個月,她只三天沒有通告的時候才睡了會兒懶覺,其他時間都是一大早便爬起了床,逮著點空閒就能眯一會兒。

理論的教導和實踐都在同步進行,但徐行學的並不踏實,她聰明、細心,並且吃的了苦,可唯獨在學習上,並不老用心,她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個行業的真諦。

抱緊徐容的大腿。

因為拍攝期間天天在片場晃悠,而且徐行的形象本身並不差,開機沒幾天,就被高熙熙給了個機會,演一個丫鬟,雖然只幾場戲,七八句詞,但起點比徐容卻高的多。

至少當初徐容在拍攝《生存之民工》時,並沒有那麼多鏡頭。

外景的拍攝點選在了兩山之間的一片荒地,遠處的山腳下,隱約可以看到高低錯落的房子匯聚而成的村落。

到了地方停了車,在高熙熙的一嗓門之後,全組人立刻下車,各自忙活各自的,該幹什麼,來的路上都有安排過。

徐容的戲要晚一些,估摸著得臨到下午才行,上午主要是羅海京的戲份。

對於這隊國內最頂尖的團隊,他其實蠻好奇的,他拍的戰爭片不多,只亮劍算,可那會兒太窮了,根本請不起這樣的,因此一開始忙活,他就下了車,想瞧瞧有什麼不同來。

捯飭了近倆小時,一切準備就緒,高熙熙拿起了揚聲器,喊道:“各組就位,羅老師、於老師...”

“咚咚咚。”

他的聲音被打斷,只見不遠處,幾輛拖拉機氣勢洶洶過地飛馳而來。

很容易看得清,拖拉機上坐了不少人,對方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衝著劇組來的。

“先等一下。”

高熙熙眯縫著眼睛,喊了句後,扭頭望著越來越近的拖拉機,和車上同樣扯著脖子望過來的老鄉,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潘洪業這時走到了高熙熙跟前,低聲問道:“老高,之前跟附近的村民溝透過嗎?”

高熙熙尷尬地笑了一下,他本以為這一塊這麼荒涼,是野地來著,而且劇組攏共就拍一天,可是眼下瞧著,大抵自己想錯了。

臨近了,拖拉機一停,上面跳下來幾十個衣著樸素的村民,將劇組給圍了。

一幫村民當中,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國字臉、面板黝黑的中年打著頭,喊道:“你們管事兒的呢?出來說話?”

高熙熙和製片人潘洪業早走了出來,此時見情況,倆人對視了一眼,潘洪業走到了中年跟前,順手地遞了根菸,問道:“老鄉,咱們這是做什麼?”

中年順手接了,可是嘴上,卻並未客氣,直接了當地指著劇組佔用的荒地,道:“這是我們村的地,你們這是幹嘛?”

“我們拍戲。”

“拍幾天?”

“一天就行。”

“拍戲,那成啊。”中年相當乾脆利落地點頭應下了,“但是得交錢,二十萬。”

徐容站在遠處,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是在敲詐了,就是基地也沒這麼貴的。

潘洪業怎麼可能吃這個虧,哪怕這種事兒他聽過幾次,笑著解釋道:“老鄉,我們是小劇組,沒那麼多錢,你看這樣行不行,五千塊錢,我們就用一天。”

“就你們這麼些輛車,一看就是大劇組。”中年指了指劇組的大巴車,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篤定,“二十萬,不講價。”

潘洪業回過頭,衝高熙熙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領會他的意思,默默地走向了人群后方。

“老趙,趕緊報警。”

“報警?”現場製片老趙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馬上掏出了手機,只是撥通電話,說了沒大會兒,老趙本就常年在日頭底下曬的黝黑的臉色更沉了。

掛了電話,老趙也沒瞞著組裡的人,對高熙熙道:“警方說,咱們這是經濟糾紛,而且咱們確實用了他們的地,他們也不好出警,讓咱們去派出所協商解決。”

高熙熙撓著頭,連著罵了幾句晦氣,可是事兒終歸是要解決的,想了一會兒,最終道:“不能耽誤拍攝,你去跟老潘說,讓他去派出所商量,咱們先拍,只要拍完,東西一收拾,直接走人。”

高熙熙的計劃很完美,頗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精髓,並且頗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國字臉的中年老鄉並未拒絕去派出所協商的提議。

可是高熙熙拍完就跑的打算落空了,等潘洪業走了,一群村民直接蹲在場邊,也不搗亂,只三三兩兩地圍了一圈,彷彿跟趕集恰巧碰見了似的,天南海北地聊起了天。

高熙熙傻眼了,與此同時的,他還發現有人衝著徐容、陳䒵等人指指點點的,他怕出了意外,喊道:“演員先上車歇著,等潘製片商量的結果。”

不用高熙熙提醒,徐容一見村民圍場,便拉著徐行回了車裡歇著。

他打小在農村長大,太明白情況了,只要錢的事兒商量不下來,今兒他們別說拍攝,能不能走都兩說。

在他的幼年,晚上睡覺,都要把廚房的菜刀啊、鹽啊之類的拿進堂屋才行,不然說不定半夜就丟了。

偷的也不是外人,都是街坊鄰里。

最有意思的是,村裡曾有一戶人家丟了個磨盤,磨糧食用的。

這種事兒,過下腦子就知道誰偷的,因為在交通工具極度不發達的情況下,磨盤必然是被人連夜揹走的。

而十里八村,有這個力氣能耐的,屈指可數。

可哪怕找到了人門口,見到了放在門口的磨盤,人卻來了一句:“憑什麼說這是你家的磨盤?”

在書本里,兩千年來,純樸、憨厚,是農民身上最為顯著的特徵。

但生存的壓力之下,尤其是窮山惡水的地方,民風其實更為彪悍。

當生存都成為一種壓力時,質樸是最先被拋棄的。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