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大概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下。
雖然他在說到接眼下的戲時含糊其辭,但是李洸潔隱約猜到了一點,低聲問道:“你給了他多少錢?”
徐容伸出倆手指,吸了口氣道:“兩千,心疼死我了,這要是在工地,我得連幹倆半月不歇。”
李洸潔捏著筷子的手悄悄豎了個大拇指道:“你雖然年齡比我小了六七歲,但是這魄力,牛”。
徐容笑了笑,陳東先前給他分房的時候已經交代過,片酬分成的事兒,除非倆人都不想在這行混了,不然打死也不能說。
李洸潔見他沒說話,道:“你要是打算走演員這條路的話,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考三大院校,等這部戲拍完了,你就別接戲了,安心備考,最好再在京城報個培訓班,把基礎的東西補上。”
徐容一一記在心裡,但是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做到。
李洸潔說的輕巧,報班可是要花錢的,要是留在京城,他還要租個房子。
拍戲來錢快是不假,但是算下來根本不夠花,另外他還得考慮學費,哪怕把這部戲的片酬加上,他估摸著還要差些。
不過他也沒太過失落,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抓住陳東這根繩,回頭再接兩三部戲,上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片酬的三七分成,既然收穫了,總得付出點什麼,這個道理,他已經想通了。
他短期的規劃是,明年報考藝校,至於更長遠更詳細的規劃,他還沒想好。
在認識到了系統的功用之後,他覺著,只要自己不停的演戲,熬個十來部,透過自己的勤奮努力,一定可以把綜合評價給提到D+以上,到了那時,想來情況就會好轉很多。
吃過飯,洗漱過後,李洸潔便勸他早點睡,徐容本來還不解,可是當第二天四點鐘被喊起來時,他終於明白了李洸潔的用意。
徐容迷迷糊糊到了片場等待著化妝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接了個大製作。
“李哥,那個老師好面熟。”徐容指著系統給出的B+評價的中年說道。
那人個頭跟他差不多,都有一米七六,瘦臉,一笑眼睛便眯了起來,而且以前他在電視上見過幾次,可是因為過去從未關注過這些,因此並不清楚對方的名字。
李洸潔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不看新聞嗎?那是張鋒毅老師,不過咱們組還有個更大腕兒呢。”
“誰啊?”
“姜汶老師。”
李洸潔見徐容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模樣,詫異道:“你知道?”
“不知道啊。”徐容同樣奇怪地看著他,疑惑道,“他很有名嗎?”
李洸潔張了張嘴,知道自己白說了,不過想到徐容的情況,便又瞭然,姜汶那麼大的腕兒,平時根本不接電視劇的。
過了一會兒,徐容終於見到的所謂的“姜汶老師”到底何許人也,圓臉,絡腮鬍,面板微黑,但是聲音不太明亮,有點沙啞。
但當他看到系統給出的A-的評價後,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把,這還是他摸索出系統可以檢視別人的評分以來,見到的最高的評價。
不過他對系統的評價並不過分迷信,因為每次給出評價時,系統都會備註會因狀態、投入度、角色等差異導致有所浮動,而且以他一個業內邊緣人士的經驗來看,這個浮動的範圍相當寬。
化妝時,看著鏡子中被刮的一絲不剩的光頭,徐容稍微有點後悔,早知道前幾天就不做髮型了。
開機儀式結束之後,劇組正式開機拍攝,此時徐容也早已化好了妝,搬了個小板凳,枕戈待旦等著蹭經驗。
經過儀式上的介紹,徐容對組中的老師記了個大概,尤其幾個當先介紹的,更是重點記在了心裡。
而前幾天試鏡他的那個女人,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是劇組的導演,叫張婉婷。
名字挺好聽的,但是半個中午下來,徐容愣是沒見她笑過,心下便猜測這位導演恐怕不太好相處。
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只是剛開始拍攝,劇組便遇到了問題。
第一條是姜汶與張鋒毅的對手戲,倒並非兩人的配合上出了岔子,看的出來,兩人早就認識,私交不錯,剛碰面的時候還聊了一會兒。
問題出在了大腕兒姜汶和導演張婉婷之間。
望著導演張婉婷與姜汶在重拍兩次,而又反覆溝通無果後,甚至開始發生了爭執,徐容感到相當驚奇,在《生存之民工》劇組的時候,管琥向來說一不二,眼下倒好,一個演員跟導演因為角色表達產生了分歧,而且還吵的不可開交。
徐容隱約聽到了一點二人爭執的內容,低聲問道:“李哥,演員還能不按導演的想法來演嗎?”
李洸潔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道:“咱們這樣的肯定不行啊,但是人家是腕兒,這是特權,而且姜汶老師本身也是大導演,據小道訊息,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
“噢。”
徐容今天有一場戲,他本來是抱著蹭經驗來的,可是一上午過去,經驗沒蹭著,愣是聽了半天的閒掰扯。
他算是瞧出來了,張婉婷雖然是女導演,但是控制慾比管琥強太多了,管琥在片場是允許演員脫離框架自行發揮的,只要和他提前溝通,有時候即使沒提前溝通,如果臨場發揮的好,他還會稱讚兩句。
但是這位張導顯然相反,她似乎把整個攝製組看成了一臺機器,容不得絲毫偏差。
哪怕姜汶這麼大的腕兒,張婉婷也沒給他給任何腕兒應該有的特權。
偏偏這位姜大腕又是個倔脾氣,非想著把張婉婷的想法給扭過來。
攝製組幾個頭臉一開始還勸勸,只是矛盾發生的過於頻繁,到了下午,劇組直接停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