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說這個啊,因為你眼光不錯。”
“眼光不錯?”徐容怔了下,納悶道,“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我是你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嘛?”
許阿姨笑著瞟了他一眼,道:“當時只是想幫你掙點學費,沒想到你考了北電,姐知道你掙錢不容易,那盒三七花了不少錢吧?”
“呵,沒。”
回了學校,徐容有點靜不下心來了,根本沒法像今天之前那樣,安安靜靜地看進去書、聽得進去課。
有種很憋屈的感覺。
不服氣,越想越是不服氣。
他不怨別人,只怨自己,明明想到了,可就是做不到,還白白浪費了許阿姨爭取來的機會。
他對當時在《繼父》劇組的不夠努力感到後悔,白白放著李又斌的這麼個大拿沒學到足夠的東西。
可是仔細一想,當時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根本沒有半點空閒,又能後悔什麼呢?
只是無論怎麼開導自己,他總是對今天的試戲沒過感到遺憾,按許阿姨的說法,這個組裡肯定會聚集許多實力派。
這肯定是一個學習提升的好機會。
陳保國、王進松,光這倆人都夠他學的了。
錯過了這個組,或許未來他要付出更多的時間,更大的精力去彌補。
可是誰讓自己試戲沒過呢,怪得了誰?
坐在自習室裡,低頭看了一會兒書本,可是總忍不住走神,坐下已然一個多鐘頭了,一段還沒看完。
他輕輕吐了口氣,得把這件事忘了。
“徐老師,我跟你說話呢!”臨吃飯的當口,小張同學握著筷子,手在他跟前晃了晃。
“啊?”徐容晃了晃神,苦笑了一聲道,“我想點事兒。”
“什麼事兒呀?”
徐容見她低下頭去吃飯,問道:“小張,你覺得我足夠努力嗎?”
小張並沒有分辨出他語氣比平時嚴肅了許多,以前輔導她的時候,比此時嚴肅的語氣多了去了。
小張同學低頭吸溜了一口湯後,抱著碗道:“努力呀,你看咱們班,誰像你天天泡在讀書館,還把老師都問怕了。”
“可是我感覺我沒你看到的那麼努力。”
“那就更努力呀。”
徐容翻了個白眼,這孩子就缺少社會的毒打。
在低下頭吃飯的當口,他鬼使神差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真的盡力了嗎?
到了晚上八點鐘,徐容查了半天關於黎叔的資料,方方面面的都透露出,這是一個骨子裡頗具文青氣息的中年。
猶豫再三之後,徐容最終還是撥通了許阿姨的電話。
儘管不熟,儘管這麼做有點不知好歹,但是無論如何,求個安心吧,盡力的安心。
沒人接。
“這...”他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人家幫自己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
算了算了,把這件事忘了,管他多少實力派呢,跟我有什麼干係?
況且等過個四五年,自己演技提升上去了,有的是這種機會。
人活著,不能總那麼擰巴,不能老跟自己過不去,那是找罪受。
要得知泰然、失之坦然,要知足長樂。
“穿越千年的傷痛,只為求一個結果,你留下的輪廓指引我...”
就在他下定決心,徹底把這件事當作過去的時候,手機響了。
許阿姨沒解釋剛才為什麼沒接,而是直接了當地問道:“怎麼了?”
“許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第二天一早,徐容跟班主任請了一個周的假,算上週末,正好九天。
讓他感到無語的是,班主任聽他說請假,竟連問都不問緣由,反而問道:“一個周,夠嗎?要不要多請幾天?”
枉為師表!
誤人子弟!
滿腔憤慨地拿到請假條之後,他立刻回宿舍收拾了行李,提著行李箱,直奔湘省。
人生能有幾個四五年?
拼了,賭一把!
哪怕明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但是死活轉不過這個彎來。
就鑽這一回,下不為例。
在飛機上,望著窗外的層層白雲,他如此信誓旦旦地想著。
狗日的黎叔!
狗日的王進松!
狗日的陳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