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
他掃了一眼,又轉過頭來,繼續向前走去。
可是很快的,他忽地停下來,一把反手拽住了小張同學,將她輕輕地扳正了身子,打量了好一會兒,才伸出食指,微微曲著,就要往她的嘴巴上蹭去:“你什麼時候塗的口紅?”
“哎呀,徐老師,你幹嘛?”
徐容輕輕地點了點頭,但隨即意識到,小張同學好像還不大懂這個笑話,就道:“我記得,剛才還沒有呢吧?”
“那肯定是你記錯了!”小張同學語氣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只是說話的時候,她的耳根悄悄地染了絲絲紅暈。
那可是她剛剛藉口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塗的,要不是看徐老師不開心,人家才不會呢。
徐容看著說完了,扭頭便走的小張同學,愕然之後,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並如同一個老父親一般,發出一聲喟然長嘆。
不容易啊,當真不容易啊。
望著前方梗著脖子往校門口快步直走的小張同學,徐容哈哈笑了聲,加快幾步追了上去,想了想,他還是說道:“以後別塗口紅了,裡面有鉛汞和羥基苯甲酸酯。”
小張同學疑惑地轉過頭,問道:“什麼?”
她剛才似乎聽懂了徐老師說的話的內容,可是又似乎沒聽懂。
徐容再次將話重複了一遍,道:“我是說口紅裡邊還有鉛汞以及羥基苯甲酸酯。”
小張同學點點頭,表示確認聽清楚了,但是也確實聽不懂。
不過沒事兒,徐老師懂就行啦!
“而且,不好親。”
小張同學耳根處的紅霞迅速蔓延,如同半天夕暈,沿著白嫩細膩的腮幫徑直爬向杏仁眼的眼角,且化成了水霧,氤氳了明亮的眼眸。
“哼。”
小張同學是個容易害羞的女孩子,一些聽不懂的,她就當普通話聽了,如此淺顯而又直白的,她著實聽懂了,可是第一次的,她發現自己好像不會接徐老師的話了。
可是呢,她最近發現了一個妙招,徐老師說的話,自己但凡接不上來的,就不看徐老師,然後用力從鼻子中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哼”,然後乾脆不接話就可以啦。
反正徐老師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兩人到了校門口,先是吃了飯,跟往常一般,還是各付各的。
在前幾天,徐容付過一次,可是小張同學不依,按照小張同學的說法就是:“反正就是不行啦,現在”。
至於什麼時候行,徐容不大瞭解,但他也無所謂,他之所以比較樂於接受的是,小張同學是個獨立的女孩兒,而且她竟然真的有自己的想法。
難能可貴。
這至少證明先前潛移默化影響的決策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以後步入社會,於一個女演員而言,這是一種相當難得的品質,他不希望小張同學為了遷就自己,將這種可貴的品質給扼殺了。
小張同學特愛喝奶茶,尤其是香芋的,可是她又不敢老喝,因為會胖。
在每一次奶茶沒遞到她嘴巴跟前,她向來堅定。
一切阻止她當演員的,都能夠使她下定莫大的決心和毅力。
可是,如果遞到她嘴邊了,她會捧著奶茶,眨巴著眼睛,望著他,以相當肯定又夾雜著點懇求的語氣問道:“偶爾就喝一小小口,應該沒問題的吧?!”
因為她相信徐老師肯定不會騙她。
徐容不大喜歡喝奶茶,太膩了,飯前不喝,是因為喝了吃不了飯,飯後不喝,是因為吃的太撐,喝不下。
因此雖說是小張同學請他喝奶茶,實際上,其實是小張同學自己想喝了。
“徐老師,你真的不喝嗎?”小張同學抱著杯子,再一次歪著頭確認道。
徐容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兒,你喝吧。”
“可是我說了我要請你的。”
“那你可以給我留一點。”
小張同學下意識地抱緊了奶茶杯,眼睛稍微睜大了點兒,道:“可我喝奶茶從來不會剩下的啊?!”
徐容瞥了她一眼,卻發現她又“嘿嘿”地笑了,伸出白嫩的手掌,在半空中用拇指和食指比劃著,道:“那我給你留一丟丟,可是最後一口你不能喝完,不然這杯奶茶我就白喝了。”
徐容納悶地瞧著她:“白喝了?難道這一大杯子,沒進你的肚子?”
“不一樣不一樣。”小張同學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單馬尾在半空中甩動著,極為認真地道:“反正徐老師你得把最後一口留給我,不然以後再也不請你喝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