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在監舍內悄然迴響。
這下眾人都瞧了個明白,在劉春衝上來的同時,徐容只是側身踏步前靠,劉春就詭異地摔倒在地。
這是個練家子!
劉春躺在地上,倆眼睛直直地盯著徐容,第一下被撂翻他覺得是意外,可是第二下當自己使足了勁,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挨著就被撂倒在地時,他瞧出了端倪。
這是新來的小夥子,身手利落的簡直不像話,八成真是因為販D進來的。
而且他瞧的清楚,對方剛才是留了手的,因為在接觸的一瞬間,徐容的巴掌就橫在了他的眉骨正上方,如果是生死搏鬥,剛才那一下他的眼睛可能就得廢掉。
他有點見識,知道這種練家子,一旦打起來,處處只會往要害招呼。
徐容和劉春對視著,直到他移開了視線,才默默地坐到了一個沒人的床邊。
他在這裡邊呆的時間不會很久,也沒時間在繁重的工作之餘去聯絡感情。
他看著地上的劉春,拍了拍床邊:“過來。”
“徐,徐哥。”
徐容笑了,問道:“哎,你叫什麼名字啊?”
“劉春。”
“什麼罪兒進來的?”
“傷害。”
徐容點了點頭,道:“跟我說說這裡頭的情況。”
劉春嚥了口唾沫,問道:“情況,什麼情況?”
“就是咱們要幹什麼。”
在距離徐容不遠的一棟別墅當中,孫洪雷再次將劇本蓋在了臉上,可是一閉眼,他的腦海當中立刻就浮現出了覺新的面孔。
半年前拿到劇本時,他還挺興奮的,和許多高產演員不同,他的產量一向不高,即使不軋戲的情況下,一旦時間趕的緊一點,第二部戲的表現必然會失色不少。
因此在憑藉《人間正道是滄桑》達成視帝大滿貫之後,他對劇本的要求比以往更加嚴苛,同時工作的重心也開始往電影方面轉移。
只是結果總不盡如人意,因為形象以及高昂的片酬,他的戲路其實並不寬。
而在電影市場,更是沒有任何進展。
最初接到劇本時,製作方希望他能出演蔡添明,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因為他演類似的角色演吐了。
對於劉華強這個角色,他的感受很複雜,這個角色讓自己名聲大噪,可是也因此,徹底限制了自己的戲路,如今好不容易從坑裡爬出來,他不想再跳進去。
本來以為《毒戰》徹底沒了希望,未曾想沒過多久,製作方便答應了自己演張雷的請求。
他好奇之下,就問了句:“誰演蔡添明?”
“徐容。”
在知道了和徐容合作之後,他在興奮的同時,伴隨著的,是沉甸甸的壓力。
因為特麼的徐容演的是男二!
一個絕對能夠把男二演成男一的演員。
為了心中有底,他還特地偷偷摸摸地去看了他前段時間《家》的首演。
看完他就後悔了。
因為若是不看,雖然有壓力,但更多的是動力,但是看完之後,他在劇院內坐了足足五分鐘。
他是中戲出身,儘管不是表演系,但是也是排戲排到吐的專業,對《家》不僅不陌生,而且自己還演過。
以前,他總以為藍田野、朱旭是自己二十年內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但是徐容的表現讓他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以其強的離譜的節奏在舞臺上和兩位老藝術家平分秋色。
他不想當任何人的背景,即使配角,也要演出自己的特色,但是若是男一被自己演成了配角,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為此,他特意透過市宣傳部去了一趟戒毒所,仔細觀察了D癮發作之人的表徵。
可是這趟行程並沒有讓他安心,因為一閉上眼睛,他就想起穿著長衫的徐容。
他會怎麼演?
越是臨近開機,他的壓力越大,對於警察,他不陌生,但是毒販是什麼樣,他心裡其實沒譜。
他將劇本放下,準備再託個關係,看看毒販真實的模樣,再對自己的處理進行設計。
到了市第一監獄,等了半天,看到玻璃對面走來的人,他的眼睛“噌”地一下睜大成了一條縫隙。
這個毒販,特麼的長的真像徐容!
可是馬上,他又給否定了,因為對方只是長的像徐容,身上那股桀驁的氣質和眼神,和徐容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而且讓他篤定的是,徐容如果真進來了,媒體恐怕早就炸鍋了。
徐容看到對面的孫洪雷時,也頗為意外,他正準備去車間踩平車幹活,就被金文斌通知有人過來探視,還囑咐他要好好配合。
徐容坐下之後,拿起了電話,好奇地問道:“你找我?”
孫洪雷聽到聲音,再次愣住了,他儘管沒和徐容打過交道,但是在很多場合都有過交集,此時確信無疑,坐在對面的短髮青年,就是徐容。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是徐容?”
“是我。”徐容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孫洪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孫洪雷徹底懵了,他見過徐容,可是此時的徐容,給他的感覺實在過於陌生了,尤其笑的那下,讓他看著邪性的不行。
孫洪雷沒回答徐容的疑惑,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來找徐容的,他是來和剛抓進來不久的毒販聊聊的。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徐容想了一會兒,他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因為生活太過枯燥,以至於令人絕望,好一會兒才道:“差不多,半個月吧,應該是。”
“臥槽,你,真是個狠人!”
徐容瞅著孫洪雷不像有事兒的模樣,道:“沒事兒的話,我要去上工了。”
孫洪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沒再言語,他一直以為,自己為了演戲已經足夠拼,直到今天才發現山外青山。
孫洪雷舉著電話,望著與犯人無二轉身離開的徐容,半晌沒說出來話。
此時,他突然有點明白過來,徐容為什麼能和兩位老藝術家平分秋色了。
這是個狼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