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今天濮存晰和張合平的態度很奇怪,一來是對自己的態度好的有點過分了,其次,都對中戲抱著莫名的敵意。
他有點想不通,一如今天他自覺演的不太好,可是所有的人都覺得好的不行,尤其是下班的時候,劇院外排的幾百米買票的隊伍,讓他覺得每件事都透露著詭異。
回到家,再一次聽到爺爺對今天的演出的稱讚之後,徐容徹底麻了。
吃完飯稍微緩過了點勁兒,徐容衝著廚房裡的小張同學喊道:“小張,你等會兒有事兒沒?”
“我還要去練習呢。”
小張同學的聲音打廚房當中傳出,等了一會兒,她探出了腦袋,問道:“咋啦?”
“去書房看片子。”
小張同學的眼睛悄然睜大,不著痕跡地瞥了正在看電視的爺爺一眼,見他沒注意,嚴詞拒絕道:“我還要練習呢。”
“行。”
等他到了書房,過了約摸十來分鐘,小張同學悄悄地推開了書房的門,進了門後立刻把房門鎖死了,“嘿嘿”笑著,躡手躡腳地跑到他跟前,而後從口袋裡掏出了耳機,道:“徐老師,用這個用這個,以前我們宿舍都是戴著耳機看的。”
徐容看著她興奮的神色,神情漸漸趨於詭異,將電腦扳了過來,指著螢幕道:“我說的是看今天演出的錄影,你以為,是什麼?”
小張同學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很快的,她又強辯道:“話劇又沒字幕,戴,戴上耳機才能聽得清聲音。”
她也知道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作為一名話劇演員,還是人藝的演員,熟悉各大經典劇目是必備的基本功。
“一天天腦子裡裝的都什麼?”
“那也比某些人強啊,上了床就沒有老實過。”
“我那是在其位謀其政!”
小張同學瞧著徐容義正言辭的模樣,張了張嘴,好半天,也沒想出怎麼辯駁,只好狠狠地錘了他兩下,問道:“徐老師你為什麼要看自己的錄影啊?”
“我今天演的真的特別好?”
小張同學立刻點了點頭,道:“對呀,感覺比周萍演的還要好,就是你一出場,就能把人的視線牽到你身上,進入那個環境當中。”
徐容皺著眉頭,看著畫面當中的自己,詫異道:“奇了怪了。”
一邊看著錄影,徐容一邊問道:“其實,演出的時候我有點累,感覺也不太在狀態,就是強提的精神,我本來以為我演的很糟糕來著。”
“這簡單啊,突破極限才能發掘你的天賦啊。”
徐容想了一會兒,道:“可能有這方面的因素吧,但我感覺不全是,因為雖然累,但並沒有失控,整體還在我的控制之內,如果按你說的,那對於我而言,很可能就是一場災難,不過,我感覺我好像誤打誤撞的摸到了點了不得的東西。”
小張同學疑惑地道:“了不得?”
徐容也不大確定,將想法暫時擱置,道:“不好說。”
看了一遍錄影之後,徐容把今天的感受、經過記錄了下來。
因為沒有經過實踐檢驗,他也不好下論斷,去推翻過去的猜想。
而與此同時,他演出結束之後的一番言論在外界引起了軒然大浪。
“話劇投資收益率至少10000%!”
“話劇才是最賺錢的行業!”
媒體完全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徐容的原話是“一場話劇的成本在二十萬到一百萬之間,但是一輪演出的票房收入達千萬。”,只不過到了他們口中,就徹底變了模樣。
其實這還是徐容委婉的說法,去年他演出的《雷雨》,總票房一千五百萬,佔了院裡全年票房的近三分之一。
沒人懷疑徐容吹牛逼,因為這些資料並不難查到。
至此,某些嗅覺敏銳的資本如同鯊魚一般,發現了文藝市場的新商機,開始連夜張羅場地、明星,準備大幹一場。
回報率實在太高啦!
但卻有一家既有場地又有明星的劇院沒有絲毫動靜。
國話。
透過明星聚攏觀眾的設想,國話從08年就開始實踐,至去年的全明星陣容的《四世同堂》被人藝和孟京輝錘的京城票房慘淡之後,徹底偃旗息鼓。
話劇這行,臺上演的不好,哪怕再吆喝,就是留不住觀眾,演的好了,一臺戲一個觀眾能跟著看一輪。
而且國話非常明白,徐容所說的一輪一千萬,縱然在人藝,眼下也只《雷雨》和《窩頭會館》兩臺。
但是國話沒有絲毫勸阻的想法。
與此同時,某小分隊成員看著媒體刊登的徐容的“道歉言論”,罵孃的心都有了。
合著,你還沒發揮好?
徐容第二天中午十一點才起床,一來,是他確實太累了,二來,是他想實踐一下心中的猜想。
只不過到了演出的時候,他自認為的良好狀態並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孩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啦?”
“小徐,你這場演的,跟上場比,稍微差點意思。”
“小徐......”
徐容再次茫然了,他明明感覺自己的狀態非常好來著,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時半會兒的,他又弄不明白。
但是他很明確的知道,和極限沒有任何關係,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第一場之所以演的好,根結在於體驗。
一種可能不符合“跳進跳出理論”、“‘我’是我的雜念的理論”的實踐方式。
8月28日,第十四屆中國電影華表獎。
頒獎典禮開場沒多久,朱軍又一刀子戳在了在家看電視的濮存晰心頭:“有請中戲表演系主任、著名青年表演藝術家、影視話著名演員,徐容致辭。”
徐容望著臺下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拿出了韓三蘋給自己的發言稿,緩緩念道:“各位現場,及電視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徐容,今天,很榮幸,能夠站在這裡,在電影行業,我是一個新人,但是,我非常慶幸,能夠從事這個行當,非常慶幸,在今年踏入了這個行當,因為,一個嶄新的、屬於中國的大片時代,已經緩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