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穴內,趙君清仍舊躺在那具冰冷的棺材裡。這棺材由四條鎖鏈懸吊在半空,時不時,呼嘯的風從下方灌來,使得此地溫度比洞外低了好幾倍。
他胸前的血跡已然乾涸,凝固的血痂緊緊貼在髒亂的衣物上。而在他上方,那朵金蓮紅傘仍在悠悠轉動,源源不斷的陰冷寒氣飄散而下,讓他的衣衫漸漸結起一層淡淡的寒霜。
忽的,金蓮紅傘像是受了驚嚇,“唰”地自動收起,徑直掉落在趙君清身上。原本傘所在之處,一顆漆黑的珠子憑空浮現。隨著這珠子出現,周圍氣溫又降了幾分。珠子緩緩轉動起來,一股恐怖的吸力隨之蔓延開來,四周的塵埃紛紛被吸了過去,圍繞在珠子身旁打轉。不遠處那具飛屍身上,股股陰寒之氣也如同被牽引一般,朝著珠子緩緩飄去。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這具存在了數百年的軀殼上,積攢的怨氣盡數被吸入漆黑的珠子裡。飛屍的面板,也漸漸從金鐵般的色澤轉為灰白,整具屍身的氣勢瞬間萎靡下來。
珠子在吸納了大量陰寒之氣後,底端浮現出一丁點灰藍色,而後“刺溜”一下鑽進了趙君清的胸膛。這珠子一入體,趙君清的身體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內部來看,珠子所蘊含的陰寒之氣與趙君清體內的陽氣激烈抗衡。陰寒之氣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瘋狂撲向那在洶湧浪濤中顯得無比弱小的陽氣小船。這小船在浪尖上搖搖欲墜,岌岌可危,最終被逼入他身體的最深處,至此,趙君清的身體被陰寒之氣完全佔據。
緊接著,原本留在他身體上的各種傷痕,像是蛻皮一般逐漸脫落,露出底下灰白的肌膚。之前的傷口也開始緩緩癒合,而留在體內的斷劍,更是慢慢被癒合的肌肉碾成了粉末。與此同時,他的指甲逐漸變尖變長,兩顆牙齒也突破嘴唇的束縛,突兀地暴露在外。
又過了四個時辰,趙君清才悠悠轉醒,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胸口的傷口,卻驚異地發現,原本的傷口已然癒合。他滿心疑惑,低頭望向胸口。
“嗯?這指甲怎麼變得這麼長,虎牙也冒出來了。”他又伸手摸向脖頸,並沒有摸到意料之中的傷口。
“完了完了!殭屍都沒咬我,我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老天爺啊。青春期發育也不是這麼個發育法啊,別人長喉結、長鬍須,我可好,長指甲和獠牙!”
趙君清趕忙拿起傘,小聲念起法咒,可曲紅梅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
“嗯?我的法力呢?怎麼也沒了?”他慌了神,連忙盤腿坐下,試圖入定內視,檢視體內氣息的走向。然而,當他閉上雙眼,眼前除了無盡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啊啊啊,MD,怎麼什麼都沒了!”懊惱不已的他,雙手緊緊抱住頭。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腦海中緩緩浮現出這樣一段文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吾非神非魔,非妖非邪,非人非物,吾即天地,萬物皆是芻狗!天地萬物,陰陽之間,皆環環相圍而生....此乃長生訣。”
“這是什麼鬼修煉功法,感覺好邪門,跟那殭屍吸血有什麼區別。”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望向站在不遠處的殭屍。
“不是吧,難道連殭屍的氣都吸啊!”趙君清欲哭無淚。
此時此刻,5612宿舍裡,眾人都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昨天我們到底幹嘛去了?”大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我們好像是出去了,出去幹啥來著?哎,怎麼想不起來了。”鑫鑫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昨天中秋,咱們不是說好去月夜庭扮鬼嚇女生嘛!我就記得我們三個躲在草叢裡,等著高小佳給訊號,之後的事就記不清了。對吧,小佳?”
然而,高小佳並沒有回應他們,只是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之前黑夜小樓裡那血腥的場景,如同噩夢般在他腦海中不斷迴圈播放。
茅山派的弟子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向來百試百靈的忘卻術法,這次居然沒能抹除記憶,甚至還意外開啟了某個普通人最不願回想的片段。
吳明明伸手輕輕拍了拍高小佳,關切地問:“哎哎,你...沒事吧,要不咱去看看醫生?”
“別管我!趙君清人呢?”高小佳猛地掀開被子,大聲吼道。
“額,不知道啊,一晚上都沒瞧見他人影了。”
“他一定還在那個地方!”高小佳說著,急忙穿上衣服,翻身下床,“砰”的一聲摔門而去。
“他這是怎麼了?”大熊一臉疑惑地望向大門的方向。
“可能男人也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吧。”鑫鑫調侃道。
月夜庭這邊,趙君清還在洞穴裡抓狂。他望著棺槨旁的殭屍,上下打量了一番。
“大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吸你陰氣的,你醒醒好不好,我把這些氣都還給你,咋樣?啊,你倒是說句話呀。”趙君清見殭屍毫無反應,一著急,伸手就把她額頭上的紫符扯了下來。
可殭屍依舊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存放了千年的石像。趙君清急得拉住她僵硬的胳膊,放在自己脖頸處。
“掐我,咬我啊。大姐,你給點反應行不行,要不你吸我也行啊,得禮尚往來嘛,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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