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環境惡劣的大海上,即使有一道山海咒禁擋在最前面,單靠一個人一個家庭的力量也根本活不下來。
疍民必須齊心協力才能繁衍生息。
這也讓他們遠比生活在陸地上的同胞更加團結,不拘於一家一姓,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對神祇的信仰自然也更加堅定,絕對不是後世用雞蛋就可以衡量的。
就在小船即將靠近連家船外圍那一圈灼灼火光時,王澄忽然聽到頭頂響起一陣悅耳的歌聲:
“無風駛船帆角底,丟底麻籃等郎歸行開海邊請只艇仔,搖開大船格勒底,個個行前無個系.”
他划槳的動作一頓。
‘這好像是一支疍民女性流行的情歌?’
抬頭看去,就發現在連家船停靠的海岸一側,佇立著一座刀削也似的小山崖。
幾十米高的山崖頂端,抱膝坐著個最多二十歲出頭,明豔絕倫的長髮少女。
正眼神呆呆地眺望著天海交界處,又一次隨同陰陽交替出現、消失的咒禁長城。
她身上穿的不是正常衣物,而是一件貼身的青黑色鯊魚皮水靠,只露出一張清麗無雙的嬌顏和白皙手腳。
腰細腿長,臀股渾圓,格外顯得面板白皙身材曼妙。
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竟然還是一雙異色瞳。
一顆跟正常人一樣是棕色,另一顆卻是像大海一樣瑰麗無比的湛藍色,一棕一藍閃耀著奇異的另類美感。
‘這個大姐姐我好像.沒見過。’
王澄只是看了一眼就秉承非禮勿視的聖人之訓收回了目光,剛想繞開她繼續往前劃。
嘴巴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唱了起來:
“無風駛船帆角底,丟底麻籃等郎歸”
還沒唱完,心裡就咯噔一下。
他剛剛藉著十萬海珍【鸚嘴青衣】點亮了心燈,興奮之餘卻忘記了這種魚類被動“鸚鵡學舌”的副作用。
不管未婚已婚的大姑娘小媳婦唱這首漁歌都沒問題,可換成王澄和他的馬甲秀才公王富貴就關鍵還是用的柔美女聲。
崖角上的那位大姐姐默默把一雙異色眼眸斜了下來。
即使一言不發,也讓王澄清晰捕捉到對方眼神裡的情緒:
‘唱的不錯,下次不要再唱了!’
他下意識伸出手去,試圖狡辯一句,挽回自己的形象。
對方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從崖角上縱身一躍跳進大海,姿勢優雅,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半點。
隨後好像一條美人魚在水下拉出一條白線,一口氣就游到了眾多帆船中央。
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一艘比【張福順號】還要大一圈的帆船上。
王澄盯著對方消失的背影注視良久。
直到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幾晃。
“秀才公,阿綃姐都進船廟了,別看了。”
卻是張文見王澄一直沒回去,也划著一條小船出來接他,剛好撞見了這一幕,不由戲謔出聲。
“秀才公,阿綃姐都.”
這次王澄反應快,剛剛又要鸚鵡學舌,就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是看著【奇貨可居】在驚鴻一瞥間從少女身上讀取到的零星資訊,微微皺起眉頭。
‘奇貨:阿綃?水班職官採珠女就一句?這次讀到的資訊怎麼這麼少?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