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沒有再問什麼,轉身欲走。
柳香卻在這時忽的懇切道:“你能不能不要揭穿檸兒?就讓她做元家的女兒好不好?”
“她告發你們,又斷絕關係,你這個做母親的卻一心為她著想。
都說虎毒不食子,我信了。”
柳香兩隻手緊緊地抓著鐵柵欄,眼睛也死死地盯著元夕,“就算斷絕了關係,可只要她是元家的女兒,還是有很多人會顧忌。
你若是揭穿了,信不信你自己的身世也會遭疑?你娘婚前與人珠胎暗結的事情也會傳出去,你一樣沒有臉面。”
這種威脅元夕看不上,只是笑眯眯道:“你確定她只要冠著元家女兒的身份就能平穩到老?”
看來她是不太瞭解她女兒的作死能力,也不太瞭解孟長昭的貪婪。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遲早得把自己作死。
從大牢出來,蕭止衡正站在太陽下等著她。
長身玉立,面白唇紅,病弱寡慾清冷的像高嶺之花。
然後,她走過來就在高嶺之花的臉上戳了一下。
嗯,摘花的感覺真好。
蕭止衡:“……”
不贊同,又無法抗爭。受著,但又害羞。
他這彆扭的勁兒在元夕眼裡賊帶勁,讓她愈發的欲罷不能。
“夕兒,不去見見你父……元臻山?”林行之還等著呢。
“不見了。說起來他在這兒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見著了。”
元臻山也沒犯多大的罪,最多的是道德上的,所以無法判罰他太重。
“他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被押解在牢房裡他自在的很,我本以為他會羞愧惱怒的受不了,誰想到他完全不在意。”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厚顏無恥,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他把仁義廉恥也一併都拋了。
元夕眉頭動了動,元臻山會如此自在怕是覺著自己知道她母親與人婚前懷孕這件事是個把柄,所以他能拿捏的住她跟林家人。
但整個林家知道這件事的,應該只有外公外婆,三個舅舅應當都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的確會什麼都不怕,小舅舅還是莫要管他,按規矩辦就是了。”
“公報私仇這種事我不會做,但別人會不會做……那就不在我控制之內了,畢竟我只是個少卿而已。”
“……”
你還不如直接說,你會暗示別人去做算了。
離開大理寺,迎接的還是百姓們好奇的目光。
本以為她會收到一波同情啊什麼的,沒想到迎接到的是感謝。
“昱王和昱王妃真乃大善人也,把那些流民接手帶出了城,剩下的無賴被打得乖乖聽話,咱們城裡立即安靜了。”
“我們在烏子巷做小生意,這回也能安心的過去不怕被流民搶啦。”
“多謝王爺和王妃,咱們私下裡給王爺供長生牌,保佑王爺長命百歲!”
這一大波的熱情感謝讓元夕詫異不已,扭頭看向蕭止衡,他明顯也有點兒不適。
一個上輩子始終在為利益權利籌算的女人,一個經歷了十年惡言詛咒的半罪之身,此刻的尷尬蔓延到頭髮絲兒。
下一刻兩隻手緊緊牽在一起,撒腿就跑向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