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兩位道兄可是給裴某帶來了一個好大的驚喜。”
裴九隨意的坐居在船脊欄杆之上,將幾壇江南美酒往外一丟,各自拋到諸道手上,豪爽肆意地大笑了起來。
抬起那壺醇酒與諸道示意,哐哐就灌下幾口。
“咕嘟~這不過五百萬道銖而已,吾這黑船之上,兩三個五百萬也有!”
“兒郎們,去為老爺我取來罷。”
裴九大袖一甩,當即便令兩名心腹入艙室中取寶。
五百萬道銖的資糧,著實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既然那海上出了名的匪修“汪侯”點卯,予他便是!
裴九舉壇與那兩名同樣出身東海的紫府道人相飲,乾脆利落,倒讓那兩人渾身不自在了。
“可諸君須得知曉,這五百萬絕不會是我兄弟二人的,得從離墟的九長老、羊家麒麟子要的貨物裡面扣。”
“我等對這船上的貨物也從來沒有處置權,這個幾位當是知曉的吧!”
“對了,那位羊家子將於兩載後,迎娶太一道九華峰-張真人的嫡孫女兒,幾位可知曉?”
管道人捧起竹簡,與裴九一唱一和,望著二人似笑非笑道。
他等腦袋別在腰帶上,出海一趟,但凡遭了不可逆的變故,自然也不可能強保那身外之物。
但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汪侯”膽兒夠肥,這批貨就送給你,瞧瞧你到底敢不敢吃下去?七星分閣的九長老,半出陰神的人物;羊家麒麟子,東海最年輕的紫府上基。
汪侯?他真敢伸手?
此刻,那飛舟之上,原本叫的最歡的幾名匪修道人望著那羅盤水鏡,卻是突然陷入了沉默。
太一道!五方仙門中最霸道,也是與南國世家牽扯最深的宗門,這個宗門如實之深,乾的滅門之事也不在少數了。
那羊家子若是真傍上了其中的陰神真人,這批貨可就真的有些燙手了……
“狂妄,此人太狂妄了!”
“豎子,猖狂!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威脅我們嗎?”
那光頭匪修面色憋的通紅,氣沖沖地在這飛舟上來回徘徊,方才就是他拱火主戰,此刻再退豈不是打自家臉了嗎?“侯爺,不如讓我去拿了那艘樓船,給他等好好長個記性。”
那裴道人屬實是猖狂,他以為背靠著一個還未成大氣候的羊家子、一個七星閣中入不了前列的長老,就算個東西了?
可……還真是如此!
那般大宗大戶門下的小鬼,稍稍在這一來一往動些手腳,傳回去後他等還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光頭匪修是驚懼上頭、惱羞成怒,諸多道人卻愈發沉默了,東海羊氏、太一道,這兩個名頭,還真是夠唬人的。
修行界不比東海凡世州府,有的人,你若是真得罪狠了,保不齊哪一日就從天外落下一道大手印,翻掌將你等鎮殺了。
修行界,是躲都沒處躲的!“呵!”
“東海羊珏,不過一乳獒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便是那七星閣的九長老又如何?”
“諸位賢弟,那豢龍君驅策九龍,獨佔東海,斷絕你我跟腳,百載基業為之覆滅……”
“你我豈能輕算?”
汪侯掌中兩枚混元寶珠盤籌不休,雙眸猛然一睜,沉重的威壓在諸修頭頂一滯,驚得諸道膽氣俱寒。
本已是被趕出東海,走投無路,要入列國撕下一塊肉來重新站穩腳跟,這會兒還怕得罪人?
“先前一個個貪利障目,吵著要動手,臨到事兒來了,人家掛個招牌就沒了下文?”
“這可就有些掉份了啊!”
他是真看不上這群玩意兒,色厲內荏,外強而中幹,能成得了什麼事?
倒是那掌託羅盤水鏡的紫府老叟,輕捋著頷下蒼髯,神思複雜,那東海寶船的蹤跡明明是他獻上的,但全程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模樣。
然此刻的光頭匪修更是甕聲甕氣,拱手錶起了忠心:“只要侯爺發個話兒,吾定去取了那兩個紫府的腦袋來……”
遠處的船隊上到底在籌謀著什麼,無人知曉。
此刻的黎卿正立於樓船上,緊盯著那幾位紫府道人的言辭交鋒。
上來就是五百萬道銖的討口,蕩海將軍稱汪侯,威凌海外氣無兩,離了南國,這果真是無法無天之地?
將那五枚芥子囊拿來,管道人且丟下一句醜話,算是將二人架到了火上烤。
這兩位可是在東海有家業的散修,往這海外來作了無本買賣,東海官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斷了那朝江府別駕羊氏的財路,真不知道什麼叫滿門流放?東海道乃是南國最魚龍混雜之地,那地方都督府、州府各世家亦是早有拿捏,這道行到了一定程度,東海道便為道人們的子嗣族眷提前安排上等產業的待遇,於那幾座仙坊大城中授籍,子孫後代亦是自有入道資格。
這豪俠也好、紫府也罷,家眷子嗣押在那幾座仙城坊市中,即便在海上行事亦是得敬上這東海兩府四州幾分,甚至不得不為其爪牙。
“裴九”雖說不是什麼官家的行走,但也在這海上闖了些年頭,還真未招過這等威脅!
兩位東海出身的紫府散修亦是面色難看,然,這四人還在相約僵持之時,遠處的五座樓船卻是升起風幡,疾馳而來。
這一愣神的功夫,便見那船隊上,山弩滿拉,破法銀箭掣起寒光,一尊尊風雷管轉動炮口,卻是正正對準了這一座樓船。
“嗯?”
“諸位想來胃口也是不小啊?”
裴道人斜睥睨那海上的動靜一眼,翻身就從船欄上跳下,三兩步近得那兩位紫府身側,當即冷笑了起來。
伴隨著裴九的動作,只見其一步動而引雷生,渾身皆為細碎的電芒覆蓋,及至第二步邁出,那電芒匯聚,引動穹空平地生雷,生生化作蠻橫的霹靂覆身,第三步踏下,將那雷劍出鞘,於劍鋒上當即甩出一道雷鳴滾滾。
那法弩風炮剛剛撲面,龍魚霸海便成勢,掀起三重百丈巨浪,也不與那破法弩箭、風刃雷炮正面相撞,而起以這道道浪潮將樓船拍高,叫那諸多殺招齊齊打空,落在海上,碰不得這樓船絲毫。
“幹得好,大福!”
船上道兵修士們當即緊掣住韁繩欄杆,仰慕的望向管道人。
管道人永遠是胸懷千機,能護住他等的那一位!此刻的裴九更是率先動手,雷劍一甩,整個人都似是化作一輛雷車般,徑直朝那兩名紫府道人撞了上去。
他所習的雷法來自東海一座民間法脈-錦雲觀,此道最擅外雷法,裴九少年時期因有俠名入得此法脈習得“引雷法”,以引雷劍訣、十二正經沐雷術縱橫東海,直至如今,仍舊年俸珍寶道銖、月俸柴米香油……
可那兩名久作匪修的東海道人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二人被擺了一道。
但,那裴道人暴起雷法,他二人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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