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考廟側殿中,諸多鎮器、冥珠,乃至紅燭、魂燈無一不是法禁參差,各有特別。
那殿中有禮劍、斧戈,是舉行祭典時常能用到的禮器,約莫都有百道以上的法禁,每至四時豐隆,三元大節,歲末終典,瀛國便會在此舉行隆重的祭祀。
有衛國之士,斧戈交錯,行禮肅穆;禮官祭司,捧劍而舞,獻三牲,奉五穀珍釀,以祈庇佑。
“左禮右劍,合分八柄,主一侍三,黎道友可對劍器有研究?”
“若不然,這兩套禮劍,便歸我二人?那面兩套金戈長斧皆予道友了,如何?”
顏、關兩位師姐弟對視上一眼,齊齊轉過身來,與黎卿商議道。
內景煉神一脈在南國當屬貴族仙道,好古禮,好奢靡,存思諸神,奉天一,自然少不了禮祭,他等素衣道人自然也是更加偏愛劍器,加上劍器本就比其他法器的法禁要講究上許多,二人只願各取一套禮劍,那斧戈禮器便不再染指了。
黎卿倒是無妨,刀斧戈弓,於他而言並無區別,便將那兩道干戈一氣收入了囊中。
兩兩道禮器為十二柄長斧、十二把戰戈,其中主器乃是兩柄三百禁的金戈、銀斧,餘者百禁上下不等,但已經極為不錯了,若是將來歸山,將這一批鎮物擺到臨淵外院去,足以讓整座外院大震。
遙想起他等外院弟子,所接觸的法器,都還未曾見過有幾件百禁的,黎卿就百味雜陳。
西南臨淵開山兩百餘載,自尹祖始,兩甲子才過渡到第三代弟子,西南本身就未曾有過仙道古宗,幾乎一切都是從零開始,至今底蘊果然還是太淺了……
“道友擅使猖道兵馬,這諸多鬼神坐化後殘留的冥珠,道友應該不會放棄吧?畢竟,這鬼道猖兵的豢養離不開此物。”
那關姓道人環顧著諸多靈牌下的冥珠,試探性的問道。
那魂燈命器,若是重練,或許能有些作用;殿側掛著的屏風玉牌也好,鎮魂香也罷,皆是可用來佈置法壇的妙物;由大到小似是一套完整編鐘般的銅鐘法鈴更是了得。
這一枚枚玲瓏剔透的冥珠亦是珍貴,然他等不善修行兵馬,身神為陽之極,也無法消化冥珠,此物於他等而言作用著實不大,或許黎卿會想要將其收入囊中?然而此言卻是讓黎卿心頭一震!對啊,猖兵也是可以服餌食氣的啊,確實未必要全靠紙皮生靈,強行推進。
可惜他手上沒有真正兵馬壇術,紙道猖兵,本來是養煉用於一體,但黎卿可也只算是個半路出家的道主,以“造紙成猖”之術強行祭煉紙猖,將《山鬼律》用以行猖布鬥,養煉用法,他單單隻得了一個用字!“哦?素衣上觀也是擅以冥珠豢養猖兵嗎?”
黎卿眉頭一挑,似是才有了些興趣。
實則觀中敕伐內院是否也有這等養煉之法,他也不知,黎卿至今未曾拜有師承,許多道中要義全靠摸索,便是這一營兵馬也是機緣巧合下才祭煉出的。
此問卻叫顏、關兩位道人疑惑了起來,不解黎卿之意。
以遺留冥珠豢養鬼靈道兵,這不是諸多南國仙門都在用的嗎?南國鬼神一道遺澤甚厚,難不成真殺屠戮生靈來祭煉鬼道?“西南道兵以精怪為多,有飛屍作將、山魈為兵、狼狐豺虎驅豢靈,貧道這猖兵且算是少有人用!”
黎卿卻是也不露怯,上前仰望著那幾尊古樸的鼎文大鐘,緩緩搖頭道。
這尊大鐘,得將近有六百禁,還是成套的鐘鼎器,關道人卻是心頭髮癢,他最喜歡這類奇門法器,手上的如意環亦是不過百禁,此刻卻是慘兮兮的望向那顏姓女冠,在得到了預設後當即快步上前,與黎卿相近。
“天南練氣道確實是不善壇法道兵,也未曾聽聞立下鎮山法壇。”
“但無妨,我這還有道自山門中兌來的壇法,一直未曾用過,可贈與黎兄!”
關道人近前來,與黎卿笑言道。
同時,右手再從袖中掏出來一枚傳功玉簡,其中有一道升壇兵馬的養煉用法。
他得為黎卿處理了後顧之憂,再向顏、黎二人求個人情,置換些利益,或許能佔了這一道法鍾!“貧道倒是擅使環鈴鐘鼎,若是可能,貧道拿了這套鐘鼎,殿中冥珠、魂燈、紅燭、玉牌等等,皆由兩位分取,吾再奉上諸多道銖靈材……”
這位關道人,亦是澎國關家的出身,家中靈材道銖倒是有些,可讓家中老爺子出點血來。
這般一商量,反倒好瓜分了!那一套鐘鼎法鈴,二十一枚,拆分開來後只是平平無幾,成套的話,卻是決然拆分不開來。
這素衣關道人願意補貼道銖資糧接手,也不是不行。
至少黎卿,手中握著這枚壇法玉簡,心頭也覺得並無不妥!
只是望向兩位紫府,卻不知素衣道對這法術玉簡外傳是如何的態度?
“無妨,你等自己能談得妥當便可。”
清須道人一捋頷下半寸,將一枚墨玉法碑掂在手心,倒也未過多的阻止。
他素衣道捐了太一降真峰的無數功法資糧陣碟符器,一道壇法算不得什麼,權當是一番交好罷了。
再在這陰府停留了數個時辰,諸道捲起錦瑟寶光,同立於一方雲臺,卻是在第二日晨初再度出得陰府,回到海面上。
此刻的澎海已然再度升起潮來,那九道如參天石筍般的結界之脊,此刻已經為那海水淹沒大半,澎海陰府再入沉到數里之下!
“陰府之行,你得了什麼寶物也好、靈材也罷,吾道不限你等。”
“但其中機緣,各由天定,生於海下便止於海下,諸君,告辭!”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